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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总裁俏小受(十九)

    游稚也曾混入布朗大学的中国留学生群,打听钢卓力格的下落,但唯一能确定的是,钢卓力格从未入学,而那位杨教授也突然休年假,带着全家环游世界去了。

    心灰意冷的游稚将爱情埋葬在异国他乡,带着无尽遗憾,成长为独立生活的大人,从此与那段感情,那个人再无瓜葛。

    “哈啊——”游稚从梦中惊醒,梦里的教官顶着钢卓力格青涩的脸,渐渐清晰成程澍的模样,他喘了口气,对一脸焦急的程澍说:“刚才做噩梦了。”

    程澍递了瓶水给他,说:“别怕,我一直都在。”

    游稚全身微微颤抖,被程澍温柔地拥住,片刻,程澍低声说:“到了。”

    游稚看了眼窗外,初见月的车停在前面,正在与工作人员进行沟通。游稚摇下车窗,冲着初照人挥了挥手,说:“刚巧赶上你们了!”

    十分钟后,一行人在高处的独立别墅区停下,下车俯瞰全园,地下是大大小小数十个不同功能的温泉,以及一个巨大的水上乐园,此时已有不少人在玩耍。

    被领进另一栋别墅的初照人这才反应过来初见月当初说的三间房是什么意思——游稚与程澍住一栋别墅,而他和初见月分住同一栋别墅的两间房,于是当即就嚷嚷着要去隔壁蹭住。

    当然,别说初见月了,这次就连游稚都不打算帮他,一番并不走心的劝解后,初照人总算磨磨唧唧跟着初见月入住,一行人心思各异地进了别墅,游稚来回一数,上上下下共五间房。

    游稚已无心去观察别墅内的装修设计,脑子里一团乱麻,心想原本订一间房,啥事儿没有,现在又得把“勾引”剧本重刷一次,简直有辱斯文。

    见游稚脸上表情千变万化,程澍走到他身边,说:“你想分房住吗?”

    游稚一惊,连忙摇头,说:“没有,我只是……看房间太多了,不知道去哪一间比较好。”

    程澍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说:“随便找一间吧,听你的。”

    游稚紧张地差点同手同脚,走上二楼左右观望,挑了间风景很好的主卧,看着整洁的双人大床,游稚“哇”地一声扑了上去,床垫软硬适中,干净的被子有一股很好闻的淡香味,比他家里那张单人床舒服多了。

    程澍在床边坐下,眼神盈满万般柔情,他右手撑在床上,修长的食指缠上游稚的柔软发丝,慢慢搅动。

    游稚被这暧昧的氛围弄得心神不宁,很想冲上去抱着程澍好好啃几口,又有些没来由的害羞,想当年对付钢卓力格的时候,他可是个实打实的“诱受”,但钢卓力格也曾多次直言,他的一切表情、动作都如此纯洁。

    游稚把头埋在枕头缝里,忍不住探出眼睛偷看程澍,心想这男人真是该死的性感,要现在扑了他吗?可是白日宣yin会显得自己很饥渴,而且万一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很随便的人岂不是得不偿失?

    游稚挣扎在扑与不扑的人生哲学上,脸已憋得通红。程澍又更进一步,手指戳了戳他的脸,他瞬间便有种触电的感觉,整个身躯哆嗦了一下。

    程澍笑着说:“累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再直接去吃饭?”

    在程澍的正经下,游稚放弃了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男的战略方针,一骨碌坐直,说:“刚才在车上睡够了,我想先去下面泡泡温泉,听说有个泥浆浴,一定很有意思!”

    程澍“嗯”了声,说:“院子里有普通的温泉,晚饭后可以去那里,不用跟别人抢。”

    游稚一听别墅里自带私汤,立马来了精神,拉着程澍去看。推开一楼浴室的门,另一侧直接通往院子里的温泉,可容十个人同时泡汤。

    此时初照人打来电话,问游稚是否换好泳衣,接下来打算先光顾哪个温泉。游稚答了泥浆浴,两人一拍即合,各自换衣服去了。

    穿上新买的平角泳裤,游稚在镜子前看了看,高强度的工作让他依旧瘦削如高中生,光滑的皮肤透着不甚健康的白皙,从前吃过的苦头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难看的痕迹,他还特意在来之前剃了阴毛,整个人宛如泥鳅一般光滑。他左右转了转,略有些自恋地想:这具身体对于程澍来说应该还算有吸引力吧,少年感的孱弱,曾经也令钢卓力格十分着迷。

    游稚用清水拍了拍脸,裹上酒店提供的宽大浴袍,出去时发现程澍已经换好衣服了,他赤裸上身,肌rou形状正如游稚想象的那样漂亮,手臂粗实,胸肌大的刚刚好,六块腹肌完美对称,凹陷的人鱼线下是一条不及膝盖的黑底印花短裤,虽说有印花,却一点也不“娘”,反倒有种严谨中透露着俏皮的清爽感。

    只是这么一瞥,就让游稚险些流鼻血,他脸颊通红,视线不自然地左右横跳,甚至忘了呼吸,等反应过来时已大口喘着气,尴尬地打哈哈:“你好快啊,啊哈哈哈。”

    游稚猛然想起,距离上一次亲眼看到男人身体还是七年前与钢卓力格在一起的最后一夜,钢卓力格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肌rou,但手臂却因为常年实cao而稍显健壮,其余地方和普通青年差不多,有一种健康男子的精瘦感。除了那话儿超出游稚对亚洲人的认知外,全身上下便只有左侧臀部上的一小块胎记让他印象深刻了。

    程澍转了转脖子,走到游稚身边,用手贴在他的脸颊,说:“怎么这么烫?发烧了吗?”

    游稚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几步,语无伦次地说:“啊那个,我没事!刚才就、就用冷水洗了下脸,然后就发热了,诶嘿嘿。没想到你身材这么好嘛。”

    程澍笑了笑,说:“要不要摸摸看?”

    游稚的心脏漏了一拍,大脑一片空白,耳边有无数只蚊子在嗡嗡狂叫,几秒钟过去了,他抓狂地往床上一扑,说:“你……你快把浴袍穿上!我怕我把持不住……”

    程澍再次在床边坐下,抓着游稚的手,轻轻放在左侧胸膛上,柔声说:“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一刻,游稚仿佛看到天边不远处有一座金碧辉煌的白色神殿,两侧有无数面容精致的翼人,长长的红毯尽头坐着一个慈祥的白衣老头儿,在那位老者如星辰般深邃的目光下,他的灵魂就此升华。

    “奇奇——”初照人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你们好了没有?”

    此刻的初照人简直就是游稚的救世主,他一溜烟从床上弹起,打开窗户,朝下说:“好了!就下来!”

    与此同时,程澍也裹好浴袍,两人戴上酒店给的手环下楼,初见月已经叫来贵宾专属的穿梭车,一行人朝着普通游乐区前进。

    此时刚过十一点,九月的秋老虎异常凶猛,就连这片山区也难逃热浪的袭击,也正是如此,才让这个建有水上乐园的温泉游乐场在一年四季都门庭若市。

    一路上初照人兴奋地计划着今天要临幸的池,按他的精打细算,竟是要把整座园区的公共温泉全部玩个遍,游稚幽幽说了句:“皮会被泡烂的吧。”

    初照人瞪了他一眼,说:“每个池子泡十分钟,肯定没事的。”

    众人来到主园区,一片热火朝天,身着各式泳衣的男女老少在水上乐园玩得不亦乐乎,反而冷落了园区招牌的各类温泉。初照人小孩心性爆发,原本说好先去泡泥浆浴,结果看见超长滑梯就走不动道,硬拉着游稚去玩,另外两人便只能陪着。四个风光各异的帅哥穿着泳裤入场,登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游稚被盯得浑身发毛,不由自主躲进程澍宽厚的背影下,说:“我好几年没游泳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浮起来。”

    程澍摸了摸他的头,说:“有我在,别怕。”

    游稚战战兢兢地下水,不一会儿就找回了以前的感觉,紧接着就被初照人拉去玩滑梯,两个三十岁的小大叔玩得不亦乐乎,直到皮肤起皱才被各自的老攻拉上岸,简单冲了个澡,回别墅吃午饭。

    午休的时间还没来得及让游稚害羞,初照人又拽着他去泡温泉,在园区奔波了一下午,回别墅等待庆祝晚宴时,游稚直接睡了过去,而程澍就在他旁边处理公务,像极了以前钢卓力格在他偷懒睡觉时搞学习的样子。

    夜幕无声降临,游稚翻个身,醒了。手正好环在程澍腰间,他习惯性地蹭了蹭,很是迷恋这种温暖的触感,让他有种回到那些年明媚午后的错觉。

    时间已是八点,一行人在楼下集合,坐上穿梭车去主园区的大酒店。初见月事先打过招呼,这并不是传说中上流社会的高贵晚宴,无需西装革履,所以这也成了游稚第一次见程澍穿短袖便服的样子,没想到他不抹发蜡的时候,还挺像个体育生,游稚暗想:穿双白袜配球鞋,要是发在推特上肯定粉丝过万。

    穿梭车在酒店门口停下,初见月在前方带路,游稚分明从初照人脸上看见了幸福的神色,心想这小子其实也很希望能和初见月好好谈一场恋爱吧,但有些心结或许连时间也不能解开。

    游稚又看了眼初见月,年轻帅气的脸上头一回现出不自信的表情,呼吸也略有点急促,无处安放的大手僵在半空微微颤抖,似乎很想像程澍一样摸摸心仪对象的头。

    一行人来到贵宾厅前,初见月稍一带力推开门,做出邀请的动作,初照人小脸通红,把手轻轻放在初见月的手上,初见月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随即恢复如常,牵着初照人走进大厅,正前方便是一个朴素的花牌,上书“祝贺初照人工作室成立三周年”几个大字,虽然隐约有股土味,但初照人还是激动地像个孩子一样,拿起手机疯狂拍照。

    此时服务员们开始上餐,初见月请来了初照人最喜欢那家烧烤的老板,现场弥漫着烧烤摊特有的迷人香味,让初照人和游稚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我靠!小贱你可以的!”初照人激动地给了初见月一个熊抱,“不过这么多烤串儿,就我们四个人吃的完吗?”

    初见月终于上手摸了摸初照人的头,宠溺地说:“能吃多少是多少,你开个口,我就让他们别烤了。”

    初照人被揉得脸更红了,宛如一个青涩的高中生,这也是认识他十多年以来,游稚第一次见到他的这副模样,简直就是把“小鹿乱撞”四个字写在脸上。

    酒保带着四杯香槟走了过来,四人各自取了一杯,作了简短的致辞,“晚宴”正式开始。

    不得不说看平时一本正经的程澍吃烤串的确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然而就算不小心把调料粘在脸上,程澍身上的绅士气质依旧不减,每一个动作都让游稚对他更加迷恋。

    在正厅吃过一轮,初见月神神秘秘地牵起初照人的手,像一名忠诚又桀骜不驯的骑士护着他的王子,温柔地说:“这边还有好玩的。”

    初照人一听又来了兴趣,大大的眼睛闪着童真的光,说:“真的吗?走走走,你们也一起!”

    初见月领着三人绕了半圈会场,在烤串台的背面还有许多漂亮的布置,将这半边场馆做的像婚礼现场,却又没有普通室内婚礼那种独特的土味。他指着一个隐藏在花丛中的保鲜柜,说:“这里是一些小甜点,奇奇说你喜欢抹茶,我就叫他们把能做的抹茶味甜品都做了一份。还有你喜欢的榴莲千层和班戟。”

    初照人兴奋地直跺脚,橱窗内的小甜点十分精致,看着就不忍心下口。初见月继续扒拉装饰物,扫开冰柜上的碎彩带,说:“这里是冰激凌,什么口味都有,这边还有蛋筒机和一些可以加在冰激凌里面的小点心,什么杏仁碎、核桃碎之类的。”

    游稚看着冰柜里那桶深棕色的冰激凌,不由打了个寒颤,默默祈祷初照人不要太在意。好在初见月已经拉着初照人去了另一边,眼前是一道朦胧的雾帘,看不清雾中的布置,想来是在地上铺了干冰。

    初见月颇有几分自豪的说:“来看看这个,这是我从博览会上订的小玩意,说是目前为止全上海最大的。”

    众人好奇地走进烟雾,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是一尊巨大的巧克力瀑布机,优质巧克力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人很想尝尝。

    然而游稚却倒吸一口凉气,脱口而出“完了”。与此同时,初照人红润的脸迅速变得苍白,他全身剧颤,肠胃翻滚,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捂着嘴像是要吐出来。

    尚在沾沾自喜的初见月看了一眼初照人,当即便惊得大喊:“怎么了?!食物中毒吗?”

    初照人再也忍不住,虚弱地跪坐下,吐了起来。游稚爆发出惊人的力气,生拉硬拽,将初照人拉出巧克力瀑布的势力范围。初照人还在吐,将刚吃的烧烤全吐了出来,断断续续地又吐起了苦胆水,泪水和汗水糊在一起,看起来狼狈极了。而初见月傻傻站在一旁,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喃喃自语:“对什么东西过敏吗?到底是什么……”

    程澍叫服务员拿来湿毛巾和水,递给初见月,他这才回过神来,蹲在初照人身旁,哭着说:“好点了吗?”

    初照人终于结束了呕吐,瘦弱的身躯抖似筛糠,几乎神志不清地说“我错了”、“我喜欢女生”、“我吃不下了”。这些支离破碎的句子勾起了游稚最痛苦的回忆,他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身上各处酸痛不已,仿佛那个魔鬼般的教官正拿着藤条抽他,留给他的夜晚便只剩下满身浮肿的红印。

    见游稚也隐隐有些情绪失控,程澍焦急大喊:“快——先去卫生间!你扶着小照的头,别让呕吐物堵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