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摘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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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黑暗中,钥匙转动门锁,一个人缓缓进入房间,此时,一辆汽车从远方疾驰而来,伴随着逐渐增大而又减弱的车声,那明亮的车灯也从窗外一晃而过,时间虽短,却也将屋内的人看了个清楚。 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她大概在一米七左右,体型偏瘦,穿了身宽松的白色T恤和黑色长裤,简单的黑白色衬得人如竹一般修长,而过肩的长发被头绳低低收拢在颈后,露出那如天鹅般的纤长细颈,从远处看便觉得她越发柔弱不堪。 与之相同的,她的整体面容亦偏向于柔和,一眼望去,小巧的脸蛋,细长的眉,挺翘的鼻和红润的唇,眉眼低垂间,整个人便笼上了江南女子般温婉的气息,但若是和着那双狭长漆黑的眸,便像是晴空一声雷,所谓乖顺皆成虚假,那微微下挑的眼尾配上略有些失真的黑色瞳仁,过于冷漠的眼神就犹如一把利刃,直直刺穿表面。 薄唇无情,神色冰冷,所到之处尽是凌厉,活像是—— 妖怪费尽心思得到的人皮被戳破了一般。 她叫桃子,是A市青安大学的学生,今年大三,刚刚下课回来,因为离校不远所以没有选择住校,而由于种种原因她现在正独自一人居住在这栋房子里。 和往常一样没有回应的房间看起来格外沉默,桃子微微眯了眯眼,随手打开卧室的灯,骤然亮起的暖黄色灯光瞬间照亮了房间,所有的一切都呈现在了她的眼下。 一件不多,一件不少。 她似乎有些放松,眉眼间些许的淡漠也融化了不少,细究之下甚至带着点点兴奋。 她环顾一周,将外套叠好放在椅子上,随后端起桌上的水走向了床边。 宽大的单人床整体由淡蓝色组成,无论是床单和被子都没有什么多余的图案,看起来整洁而又干净,而在床中间被子略显凌乱的堆成一个鼓包,为这整洁的一幕添上一丝凌乱,好似让人感觉到了其主人不同的一面。 毛绒绒的地毯没有让桃子发出一点声音,她静静地站在床边,神色暗沉,面无表情的看着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她突然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眼神微移,便见一条长长的锁链悬荡在床边,她微微弯腰,屈指一弹,那银白色锁链便在空中摇摇晃晃,混着白黄色的灯光闪闪发亮,直晃的人心情都愉悦了不少。 之前那点淡淡的兴奋又重新出现在桃子脸上,她快速喘了几口气,眼睛里逐渐亮起奇异的光,像极了那些疯狂追星的粉丝一眼看见自家偶像一样,连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她甚至下意识抓住了自己的手,生怕自己将水打翻而惊扰了某些东西。 过了一会,她似乎开心够了,身体渐渐恢复了平静,她慢条斯理的整理着头发,丝毫不在意手臂上几乎渗出血的五个指痕,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上,脸上也呈现出了一个最完美的笑容,两颊嫣红,巧笑倩兮,除去那漆黑眸子里不断翻涌的疯狂之色,看起来倒也如娇羞少女般楚楚可人。 她缓缓俯下身,伸出手拉住被子一角,然后慢慢的,兴奋的,激动而冷静的,像是故事里遭遇重重困难,最终历经磨难获得胜利,即将打开属于主角的宝藏一样,露出了独属于她的那一份绝世珍宝。 一个熟睡的——男生。 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簇拥在柔软被褥里的年轻男生五官精致,颈间带着黑亮的项圈,他趴在床上,双眼紧闭,黑色短发下精雕细琢的眉眼看起来清冷而又骄纵,鼻子翘挺,红唇鲜艳,冷白色的肌肤亦是细腻光滑,整个人透着股冰山雪莲般的高冷和矜贵。 “花儿……” 桃子轻轻挑起他的下巴,漆黑的眸淡淡扫过他的眉眼,随后又停在那姣好的此刻却如缺了水的玫瑰一般黯然失色的唇。 她的笑容有片刻凝滞,眼眸微微眯起,随即她偏头含了一口水,手指捏住他的下颌,俯身将水渡了过去。 淡淡的不适感让那人皱了眉,下一秒,清凉的液体流入口中,干涩燥痛的喉咙瞬间得到了缓解,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扬起了头,寻着那甘霖大口吞咽,不过几下便喝完了那水,他下意识呜咽一声,声音急切,仿佛在祈求更多,等再次得到,生怕再次离开的他甚至主动伸出舌尖探向那处水源。 而桃子也堪称温顺的任给任求,漆黑的瞳孔里映着他一颤一颤的睫毛,她微敛了眸,又送了几次,除了每次含的水都越来越少,让男人只能更加主动的探出舌尖索求之外。 所以当花欲白迷迷糊糊醒了的时候便发现自己正仿若欲求不满一般求着她索吻! “……唔!” 看着那双瞪大的眼睛,桃子一反不作为的态度,指尖用力,唇舌揪住他还未来得及收回的软舌便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令她极其满意的吻。 “唔!唔……滚!滚开!” 唇齿间的纠缠不休不止,重重的喘息声间杂着男人零碎的怒骂,随后在黏腻的水渍声中逐渐淹没。 直到两人近乎窒息,这场侵占才暂时中止。 “……晚上好,花儿。” 桃子微喘着气,笑容淡淡,伸手将他额间的碎发别了开来,果不其然,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满满的都是恨意,虽让人胆战心惊,看起来却是比他睡着时生动好看了许多。 安静时听话,偏偏只有不安静时才是他。 真是……太妙了。 “恶心!” 花欲白狠狠咬着牙,面上的清冷支离破碎,脑袋缩着不让她碰自己,又被她掐了下颌捉了回来,直直对上那在明显不过的兴奋眼神,他几乎是瞬间绷紧了身体。 “花儿。” 略带委屈的声音响起,嗓音轻柔清脆,带着一贯让人心软的柔弱,娇娇弱弱的控诉着某人的不识好歹。 花欲白:“……” 不要脸! 他一口郁气堵在胸腔,差点被她假惺惺的模样气的半死,他无法自抑的想要伸出手去掐死她,肩膀几度起伏,却只能颤抖的被束缚在原地。 他明明……差一点就可以逃掉了! 如果不是昨天这女人突然回来,他又何必如同待宰的畜生一样被四肢大开的绑在床上,任由她将那恶心的东西塞进他的身体里。 想到此,敏感至极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顿时一股酥麻肿胀的感觉从后xue蔓延开来,他猛的咬紧了牙,眼底深处藏了些许恐惧。 无论他是挣扎还是放弃,哪怕被快感逼的流泪,他也只能待在这小小的床上,任由那从骨髓深处迸发的欢愉一点一点占据全部,堆积着他越升越高,然后膨胀、炸裂,再汇聚,在炸裂,过度的欢愉成了一种负荷,身体在颤抖,灵魂在颤栗,他在永无止境的高潮里苦苦挣扎。 如果……如果不是跳蛋没电,他或许就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 呵…… 他死死盯着她,眼眶逐渐猩红,若不是……若不是被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蒙蔽,他又何至于沦落至此,堂堂花家大少爷竟是成了她人床上的玩物。 简直可笑! 即使眼尾泛红,唇角残留着些许水渍,依然无法阻挡那几乎化成实质的杀意对着桃子扑面而来。 就像是伤痕累累,命悬一线的野兽,哪怕四周仇敌三千,他依旧倔强的昂着头,用那属于野兽的强大和高傲告诉着所有妄图得到他的卑鄙小人,他绝不屈服! 若是普通人,必在他那狠厉的眼神中心存退意,可桃子不觉得,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这不屈的眼神给激的沸腾,手掌用力,花欲白下意识皱眉,于是那副明明承受不住却还苦苦坚持的表情便又出现在她面前。 桃子猛的屏住了呼吸,神情有一瞬间恍惚,随后眼底的疯狂愈发张扬,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愉悦充斥了她的四肢百骸,她只想现在立刻打断他的脊梁,让那双漂亮的眼睛染上水光,让那副坚韧的身躯为她弯曲,让那副好听的嗓音只能吐出娇媚哀怜的动人呻吟—— 但她忍住了,她缓缓松了力道,眼神带着抹心疼,指腹在他试图躲闪的下颌处细细按揉,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温柔的神色。 “……花儿,你总是学不乖。” 她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极为伤心。 “算了,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了,才会这么不得你欢心。” “莫非……是在怪我回来的晚了?”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亮了亮,随后又颇为懊恼的咬咬唇,“都怪今天被人耽搁了,所以才没能及时回来陪你,让你自己一个人在家。” 下一秒她又话锋一转。 “不过那人倒是熟悉,若是有空便带来给你看看,想必你也是高兴的。” 摆脱不了桎梏的花欲白冷眼看着她跟疯子似的自言自语,就像被迫冷静的情绪一样让他感到可笑而无能为力。 他知道她在试探他,不不不,来自上位者的鱼饵怎么能叫试探呢?他冷笑,不过是闲暇时的玩弄罢了。 上钩还是不上钩都没有任何区别,他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别人。 “……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狠狠闭了闭眼,将那些纷乱的情绪压抑在心里。 “总有一天我会把我遭受的一切。”他直勾勾盯着她,神色冰冷,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此刻亦如深潭一般毫无波澜。 他一字一句的,像是要将人生嚼了拉入地狱般冷血麻木。 “千倍、万倍的还给你。” 夜色沉凉,房间陷入一瞬间的安静。 男人眼眸漆黑,深深沉沉的不带一丝感情,桃子却从里面清晰的看见了自己的面影,她嘴角的弧度几不可查的深了深,若不是他在面前,她甚至想要大声笑出来。 人怎么可能追的上太阳呢? 只有它自己留下才行啊。 桃子心情颇好的弯了弯眼,视线下移,对上他嫣红的唇神色一软,伸出拇指抚过那唇,柔软的触感让人不禁回想起它的美味,她的目光越发深情,仿佛对他的咒怨视若无睹。 “花儿,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 “总归是我的错,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好吗?” 轻柔的嗓音好似念着世间最真诚的誓言,她神情认真,身子缓缓前倾,像虔诚的信徒一般为自己的神明奉献出一切。 “我这就让你开心起来,嗯?” 压低了的声音沙哑而又绵软,像是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花欲白紧紧包裹,他眸子微颤,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滚!别碰我!” 他脸色苍白,猛然挣扎起来,刚刚平稳的气势瞬间杂乱无章,桃花眼里满满的都是慌乱。 “你别碰我听到没有!你个混蛋唔唔唔……” 眼见她越靠越近,花欲白急了,张嘴就想咬她肩膀,紧接着就被一把按住头给压进被褥里动弹不得,只能从被子里沉闷的声音和浑身紧绷的肌rou感觉到他强烈的挣扎。 “唔唔唔唔唔!嗯嗯唔!唔唔嗯!唔!” 在黑暗中,温软的唇含住了他的耳垂,唇齿厮磨,气息温热,大片薄红从耳后爆炸开来,桃子向下吻去,如雪的皮肤似乎落上了片片桃花,鲜艳动人的颜色直融入了骨髓,如画一般散发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但很快,花欲白的挣扎就渐渐弱了下去,他无法呼吸,他已经有些感受不到她在做什么了,大脑都似乎变得迟钝,到最后他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着就这样闷死也好过被她那样折辱。 可他死不掉,桃子及时松了手,他便迫不及待的偏过头去大口呼吸着。 原来他还是不想死的。 “混蛋……” 他侧过脸埋进褥子里,身上的被子已经被桃子掀开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显而易见。 ……可是他真的不想。 桃子并没有在意花欲白的沉默,当然这并不是个好兆头,因为往往悲伤更容易让宠物崩溃,而这时一个好的主人应该及时用爱开导它们。 她自然也是一个好主人。 她伸手拉过那条银白色锁链,细细的链子看起来脆弱的很,缠绕在手心里仿佛一条精致的蛇。 她看向被蛇紧咬的人,赤裸的男性躯体精致而又漂亮,腰线流畅,肌rou瘦实,冷白的皮肤本如玉一般细腻,其上却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痕,暧昧的吻痕,长长的鞭痕,烟疤的烫痕……从那纯黑色项圈往下,红与白相互交织,仿佛艺术家精心制造的画作,饱受折磨的躯体凌乱而又惨烈,让人生生从中感受到了凌虐的美感。 桃子不由得赞叹一声,指尖用力,银链绷紧,他便如一只引颈受戮的天鹅般高昂起了头,两侧肩胛亦如蝴蝶展翅欲飞。 “唔咳咳!” 桃子纯黑的眸深了深,唇畔勾起一抹邪笑,凌厉的眉眼间尽是邪魅和偏执。 她一向喜欢,以痛止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