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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回阮宅【剧情】

    沈鸣谦走进病房,整了整西装,坐在保镖刚刚搬来的凳子上,面色不虞地询问面前对他来说还只能称之为男孩的楚冀北:“说说吧,你是怎么回事?”

    他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楚冀北会半夜十点独自出现在学校后面,还被人打到昏迷。

    楚冀北一醒过来就看到沈鸣谦,本来就晕的脑子更晕了,“…额…姐夫?你送我来的医院吗?”

    沈鸣谦手撑在额头,面色严肃,“嗯,所以你的保镖、司机呢?这么晚没人接你吗?”

    楚寒天虽然不是人,但对楚冀北这个目前唯一的儿子还是有几分真心的,一直把他当作继承人在培养,既如此生活上就更不会亏待他,该配的司机、保镖不可能不配。

    少年额头上缠着纱布,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懊恼的神色,“我今天有事,然后就跟司机说不用来接,我自己回去。结果被人抓住机会偷袭了。”

    “对方是奔着打死你去的,你不会看不出来吧?”人已经昏迷了还不停手,怕是想玩一出过失杀人。

    楚冀北点头,眼里浮现出几分戾气,“应该是那个女人找来的,父亲最近透露出高中一毕业就送我出国,一边读书一边接手部分M国分公司事务的打算,她就沉不住气了。”

    楚冀北口中的那个女人就是楚寒天的二婚妻子刘蓓,最近刚刚怀孕,肚子里也是个男孩。她一直视楚冀北为眼中钉、rou中刺,恨不得早点除掉他。

    沈鸣谦了然地点点头,主动问:“我知道了,需要我帮忙吗?”

    楚冀北有些犹豫,他和楚怀橘关系尴尬,沈鸣谦又是楚怀橘对象,“嗯…这样会不会不好,我姐那边…”

    “你姐已经知道了,她也要我去查清楚事情原委。”沈鸣谦又不是傻,怎么可能背着楚怀橘跟楚冀北接触。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想挠头,结果碰到伤口,疼得“嘶”了一声,“那麻烦姐夫了。”

    说到底也还是个十七岁还未真正进入社会的孩子,顶多比正常家庭出身的同龄人心智成熟些,但能力、人脉、资源跟沈鸣谦这种老油条肯定是没法比。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不会推拒沈鸣谦和楚怀橘的好意。

    人没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如果可以,谁都不想做私生子。楚冀北知道自己对于楚怀橘意味着什么,所以从不会没眼色地往对方跟前靠,但不管楚怀橘怎么看他,在他心里都是尊敬这个jiejie的。尤其楚怀橘靠自己闯出一份事业,更是让他佩服。

    明天还要飞去锦川,沈鸣谦不可能一直留在医院陪着楚冀北。他把助理的手机号给了男孩,让他有事随时跟助理联系,然后就回家了。

    楚怀橘知道楚冀北被打后心情就不太好,一直坐在客厅等沈鸣谦。沈鸣谦一回来她就迎上去,问他身边的助理,“怎么回事啊?谁打的楚冀北?查出来没有?”

    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助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看了眼自家老板,沈鸣谦对他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跟她说。”

    “是。”

    “楚冀北说是刘蓓找人做的,我这边估计要明天出结果,不过应该八九不离十。”沈鸣谦将外套脱下随意放在沙发上。

    听见刘蓓这两个字楚怀橘就恶心,“一天到晚汲汲营营,我倒想看看她最后能得到什么。查,查清楚直接报警。”

    沈鸣谦忙了一天属实累了,他靠在沙发背上疲惫地捏捏鼻梁,“报警没用,别管对方主观意图是什么,楚冀北都只是轻伤,抓到也就是拘留几天的事。”

    “那就查出来把资料给楚寒天,让他看看自己娶了个什么样的毒妇回家。”不管怎么样,楚怀橘都不想放过刘蓓。

    沈鸣谦点头说“好”,这点要求他还是可以满足的。

    两人是明天下午的飞机,差不多和阮梦茵一个时间到锦川。

    楚怀橘走到沈鸣谦背后给他捏了捏肩膀,“今天早点休息,对了,明天见到我妈你可别说漏嘴了。”阮梦茵对任何与楚寒天有关的人和事都厌恶得不行,楚怀橘总有种帮了楚冀北就是背叛阮梦茵的感觉。

    沈鸣谦笑,“我跟她说这些事干嘛?你自己注意点别说出来了就行。”

    …… ……

    第二天,楚怀橘和沈鸣谦比阮梦茵先一步到了阮宅。

    阮辉知道两人过来特地没有去公司。

    两人进门,穿过庭院来到正厅,保姆上前将他们带的礼品接过去放好。

    “爷爷。”楚怀橘笑眯眯地跟老爷子打招呼。

    阮辉好久没见这个外孙女,心里还是想的,见两人手牵着手进来,激动地从沙发上起身,开口却是一句抱怨,“你这孩子,还知道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

    阮家这些人整天勾心斗角,作为家主的阮辉怎么可能不知道。可人活着,从来都是难得糊涂。他一把年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能不计较的时候就不去计较,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虽然他可以宽容家族里每个人的心思算计,但难免对楚怀橘母女这种对他没有欲求的晚辈还是会多几分好感。

    当然,这是种无法变现的好感。放到任何子女多的家庭其实都差不多,最省心的那个往往是得到的最少的。

    楚怀橘打哈哈,“哎呀,这不是来了嘛。”然后将沈鸣谦扯到面前,“这是鸣谦。”

    阮辉对沈鸣谦印象很好,笑呵呵地看着他说:“我还能不认识沈总吗?”

    面对阮辉,沈鸣谦态度非常谦逊,“阮老,您叫我鸣谦就好。”

    “先坐吧,小王,端两杯水过来。”他拉着楚怀橘的手让她在沙发上坐下,“你舅舅他们都还在工作,晚上才能回来。”

    今天是工作日,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因此这个时间都不在。

    楚怀橘陪阮辉聊了很久的天,当然,他们不会聊太多工作上的事。年龄差大、经历不同,就导致对很多事看法不同,楚怀橘跟其他长辈也是一样,在一起时就聊聊生活,这样能少点意见不同,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沈鸣谦跟阮辉很有话题,关于遥望未来发展他也能提些有建设性的建议。两人最后甚至达成了合作,沈鸣谦愿意给遥望注资成为股东并且帮助遥望转型。

    等沈鸣谦跟着她回卧室的时候,楚怀橘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之前遥望看起来还可以的时候你都不愿意投资,为什么现在要主动插手?”

    沈鸣谦笑笑,“因为那时候我太年轻。”

    “……?”这算什么回答?楚怀橘无语。

    “那时候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要让感性控制了理性,我拒绝你也只是想跟自己证明自己可以在任何时候都保持理性的心态。现在觉得,那是很幼稚的想法。”此时沈鸣谦已经可以很平静很坦然说出这些,“其实投资几十亿甚至上百亿对星辰来说并不算什么,而且遥望没你想得那么悲观。它毕竟还是国内龙头,占据房产界半壁江山。”

    这是沈鸣谦第一次跟她说起当初拒绝投资的原因,楚怀橘并不怪他,因为设身处地去想,如果自己是他,知道遥望必定上市失败,她也不会投资,“现在大家都避之不及,你还掺合进来…”

    沈鸣谦揽着她安慰道:“国家没法不管遥望的,它的体量实在太大。有息负债的问题总归也会解决,即使过程很艰难。大部分的时候我会在乎投资回报,会理性对待一切,但如果真的一丁点人情味都不讲,那也挺没意思的。毕竟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可我想要的东西似乎又很难用钱买到。”

    他说这话时一直认真地看着楚怀橘眼睛。

    楚怀橘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才这样,心里有点感动,但嘴上却说,“遥望跟我妈和我关系也不大的,就拿点分红而已。”

    沈鸣谦用手指顺了顺她及肩的黑发,“但你还是希望我这么做的不是吗?”

    楚怀橘这次没有说话,因为她确实是希望沈鸣谦帮自己姥爷一把的。虽然这个公司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继承人大概率会在自己两个舅舅里产生,但毕竟是姥爷一辈子的心血。虽然姥爷有自负的一面,也有冒进的一面,但终归是一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遵守市场规则、尊重国家法律,没有像现在很多人一样官商勾结恶意竞争危害社会。

    作为老一辈的企业家,阮辉身上还是有值得学习、敬佩的东西的。楚怀橘作为亲人肯定更希望他能好好的,企业能好好的。

    大舅、二舅以及小姑一家都是晚上吃饭前才到,大家围在一起吃了个顿团圆饭,气氛倒也和睦。

    除了小姑阮梦芸有点气愤她找了沈鸣谦这样的男人做对象,自己女儿却死活守着个凤凰男。不过不高兴归不高兴,她也不会傻呵呵地表现出来。

    阮梦芸的女儿韩涵大学里谈了个贫困生,家里一开始没在意,结果毕业了她还不舍得分手,不仅不分手还贴钱跟人家一起创业。为了这事阮梦芸最近心情都不好。

    一家人和谐地吃完饭,其他人各回各家,沈鸣谦在阮辉的再三邀请下选择留在阮宅住一晚,第二天再跟楚怀橘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