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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这日邢德全正歪在炕上歇息,他孕有六月,胎像已稳,正是秋冬时节,却因孕身燥热,也不燃炭盆。

    外头阿川急急忙忙进来,面上红彤彤两团,额头汗津津地冒着热气。“怎地这样匆忙?”邢德全挑眉问道。

    “大爷!贾家遭祸了!”阿川喊出一句,便又弓着腰气喘吁吁,不知是累是惧,膝弯颤颤,腿脚发软,眼见就要跌倒在地。他一个趔趄,按住桌板,又道:“看见锦衣府许多官差进去荣宁二府里呢!”

    邢德全惊得一挺腰,肚皮颤颤巍巍颠了两下,他两手虚扶着下腹,急道:“未必是祸呢……许是天家有什旨意传召?”这话不过口上说说,其实自己也知是胡言。只是自家说到底是借仗荣府声势,虽不得横行乡里,却多少常能得些好处,于是十分不愿见荣府受难。

    “听说……听说是叫抄了家了!”阿川颤声回道。

    这贾家如何倾颓,又如何得赦,府中男人如何离散,女人如何病亡不说。那邢德全也无甚本事,又不似薛家且有许多商铺家底,也无力探听消息。许是因他又承孕怀胎,心里竟也顾念几分情谊,于是不时挺个大肚,同他三教九流里识得的朋友打探。

    这荣府中,不过月余,便已物是人非。贾母、凤姐亡故,贾赦、贾珍流放,贾政送灵回乡。这府内便是山中无老虎,几个小辈儿孙不仅未曾收敛悔悟,反倒愈发留恋酒肆赌坊,在外作乐寻欢。后来贾赦在外头生了病,于是修书回家,急得贾琏便急忙去探。如此家中愈发没有约束后生子弟之人,又有凤姐之兄王仁并邢德全等,俱是贪欢的恶徒,常来同贾家几个族亲在外书房吃酒赌钱。更有府里几个大管事家中儿子、侄儿,当年托着老子娘的福,也是吃喝惯了的,如今亦同他们一道儿耍弄。

    因贾环素恶凤姐之刻薄,便欲趁贾琏不在,要摆布巧姐出气。他们一群人常一道儿吃酒,如今府里虽败落,然烂船尚有三斤钉,故亦有几个愿相陪取乐之人。前日正听一陪侍讲说,有外藩王爷欲买些女子。这时贾环便同族侄贾芸言语,欲将巧姐嫁去换些银钱。

    恰王仁来寻他们做耍,听得如此说,就面上就露出喜色,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且有银子拿!我是她亲舅舅,她老子离京时候也托付于我,这会儿是做得主的。若是你们敢办,只要同大太太去说,我再叫邢大舅敲一敲边鼓,必是能成的。”

    于是众人商议了,便由贾芸去同邢、王二夫人说。只是说给王爷做妃,又编得天花乱坠,将那藩王讲成个天上仅有地下绝无的好般配。便叫邢夫人有些意动,又听得说邢大舅知道,即打发人找了他来问。

    这厢府里说得热闹,那儿邢德全却是惊愕非常。原来那王爷虽要买些女子,其实是要做使唤丫头差遣。邢德全虽算得个五毒俱全的,毕竟巧姐算得他半个外孙女儿,往日去荣府,也打过几个照面。正是犹豫时候,忽地肚里头一动,腹内孩儿一下踢在他手心,也不是如何有力踢动,却叫他背上一热,就沁出一阵汗来。

    不知怎地,邢德全便猛然忆起自己头个早产女儿的面孔来,一下腿脚虚软,跌坐在炕上,将那来找他商议的王仁唬了一跳。

    就见他面色青白,捧着肚皮躬身坐在炕上,头颅低垂,却隐隐可听见粗声喘息。邢德全心口咚咚跳个不停,竟隐隐觉得肚里头孩子也一道儿跟着跟着突突作跳。他将自己汗湿的双手罩在腹顶,缓缓打圈儿摸着自己鼓动的大肚。

    王仁见他一头汗珠,身子微微发颤,便问:“啊呀!大舅可是胎里作动?”

    邢德全顺势点头,装作个疲弱模样,“大夫讲说得卧床静养哩,恐怕走不了了。”说着勉强抬头做个无奈表情。又搂紧自己肚皮,腿上夹并,将自己身子收紧,托肚颠了两下,笑道:“我看是前儿耍得太过了。”

    王仁见状,便不好叫他入府里说项,邢德全亦借此回了jiejie差来的下人,只说要静卧养胎不提。

    他虽避过这桩事情,王仁等却仍有法促成。就见王仁自去了邢夫人那儿,同她说王府如何体面,且又有威权,兴许能叫贾赦官复原职等等。邢夫人叫他说得心热,且又看王仁是巧姐亲舅,心里更加相信几分。

    于是过几日,王府便来几个女人相看,王仁事先求告她们只装作相亲,众妇人也应下。于是邢夫人就假做是亲戚走动,叫巧姐出来相见。

    这几个妇人将这十三四岁小姑娘儿上下细细打量,又拉着手儿瞧了一圈,直将巧姐看得羞赧,才走了。平儿随着巧姐一道,眼看行事有些怪异,同外头婆子一打听,就全都知晓了,吓得两腿直颤,就去求王夫人等。王夫人虽有心劝说,怎奈邢夫人心里深信了王仁的话儿,反疑王夫人不是好意,将她气了个仰倒。

    因邢夫人是巧姐儿祖母,旁人竟也不好阻拦,徒留平儿日夜忧愁,兀自哀哭不止。

    却说那亲事且还未成,宝玉、贾兰进场赴考时候已到了。于是众人在府门前一齐相送,又是谆谆嘱托,又是含泪惜别。叫贾环见了,又气又恨,便自大为王,道:“家里一个男人没有,上头太太若能依了我,我还怕谁!”于是就跑到邢夫人那儿,说一些奉承的话儿,再三又讲这王爷的威势,将邢夫人哄得极为熨帖。

    邢德全自听了巧姐这事儿,肚里头便一直不太安稳,连那赌钱摸牌也不太起劲了。于是常常去找贾环,又旁敲侧击劝说于他,只是贾环并不转心,反倒同他也疏远得很了。这日邢德全再进贾府,王善保家的以为他又来打秋风,拦住道:“大舅,且慢些进去,环三爷在里头同大太太说话呢。”

    他听得如此说,心里就是咯噔一下,直觉是为巧姐那事,于是便撑着腰身,绕开王善保家的,就往里头去。

    08

    因邢德全重孕在身,且又有上回落胎之事,王善保家的也不敢拦阻,就见他进了邢夫人院子里去。

    邢德全跨过门槛,又绕过影壁,直直就往里屋去。他也不等小丫头打帘,一把就撩开那毡布帷幕,钻进屋里头。里头只有邢夫人一人,已不见了贾环。

    邢夫人见他走得急喘,面色红润,额上沁汗,心里奇怪。就听邢德全道:“环儿同你说了什么?”

    邢夫人顿时喜上眉梢,笑着道:“是孙女儿的亲事订了,就叫外头芸哥递帖子去呢!”

    邢德全一下急了:“这外藩王爷收人做个侍奉丫鬟,怎地jiejie还巴巴将这公府小姐送进去呢!”

    邢夫人便板起脸啐道:“呸,你说什么胡话,巧姐儿是去做妃子的哩,虽不是正配,到底她爷爷是个犯官,她老子又叫革了职,做个侧房也是应当了。”

    邢德全又劝道:“孙女儿的亲事还是等她父亲回来说罢!”

    邢夫人道:“这亲事与她祖父是极有裨益的,就是对琏儿也只有好处,不见坏事的,自然要急急地cao办起来,且又有她亲舅做媒,哪里会有差池。”

    邢德全还要再说,就听他jiejie又道:“你又要来讨银钱,何必牵扯什么巧姐儿,莫要妨害她好事。我这里光景你也瞧见,如今也没闲钱给你的。”

    邢德全听了顿生怒意,又因往日确常来要钱,无可辩驳,就阴声哼道:“喝,不过是见不得jiejie被人愚弄罢了。”

    邢夫人听他这样说,心里也起火,便与他争执起来,无非又说些老样儿的话。

    这时候又听见屋外头小儿啼哭,原是奶妈子抱着逢春在外头请安来了。

    这逢春便是邢忠生下的女儿,现在邢夫人膝下记作亲女抚养。虽然并非亲生,且有一重尴尬亲戚关系在,邢夫人偏却十分很喜欢,常领着她逗弄。她虽不曾言明,然熟悉之人渐渐也猜得见其中私密。

    就听邢德全怪声刺道:“呵,jiejie有了女儿,便不爱护孙女儿了。”

    邢夫人本就看中这亲事,不喜他胡说,又见他牵扯逢春,借机讽刺,就怒上心头,一下便摔一个杯盏在他脚边。

    邢德全腆着个大肚,掐腰站着久了,背上那一根经络便突突直跳,酸痛一直延到腿上。他嘴里尤不肯认输,其实已经腰酸腿软得厉害。听着杯盏落地一声脆响,惊得肚里头孩子咕咚一下翻个身儿,叫他肚皮跟着一颤,禁不住就弓起身子搂住肚腹,跌坐回凳上。

    邢夫人看他如此,也有些慌张,且又见过他先前失女的事情,不敢再令他发气,便匆匆嘱托两句,急忙就遣个婆子,要扶他去偏房歇息。

    邢德全也是怒急攻心,全然不顾其他,肚里头那一动,才觉自己里衣已叫汗浸湿了。他又性子执拗,不肯顺jiejie话做,就起身要走。抬脚跨出门槛,觉肚皮沉沉坠坠的,大腿提起时直顶着胎头。于是哎呦一声,一个趔趄,几乎跌出门槛外头去,还是那陪同的婆子眼明手快,一把撑住他身体,方才无碍。

    邢德全呜呜低哼了两声,两手在空中乱抓一阵,最后扒着门板,身子歪在上头喘息不止。他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汗水湿了几层,只觉肚里头突突动得厉害,且酸痛阵阵。邢德全闭了闭眼,眼眶中干涩酸胀,心里同时升起几分慌乱,目中几乎带上泪意。他张张口,心里头还没过去方才同邢夫人置气的劲儿,也不知要同这婆子说什么。恰肚中忽地激痛,又是狠狠一坠,叫他唔地又捂住自己肚子。

    恰此时,就见平儿同个婆子一道儿经过,见了如此情状,露出个惊诧神色,关切道:“大舅可是胎动不适?”

    说罢,也不等邢德全回答,就自顾自接到:“不如舅爷在琏二爷屋里坐坐,我好拿了奶奶前头留下的安胎方子,叫您给试试。”

    虽说邢德全是男子,且非血缘亲戚,不过他如今孕身,故也不必那般讳守男女大防。邢德全正是又惧又忧,听说安胎,便急急点头说好。于是平儿就叫那婆子扶住邢德全,将他搀扶着进了贾琏屋里。又取出一粒丸药,给邢德全就着白水服了。

    他吞了药,果然感觉好些,虽仍是阵阵发虚,神思却隐约清明起来。他大喘一口气,一手摸着自己腹顶缓缓按揉,一面生出些许疑惑。毕竟往日同平儿并无什交情,与贾琏、凤姐更加不过面子功夫,便觉这热络有些怪异。

    一旁小丫头奉上茶水,又躬身缓缓退下,因邢德全重孕,又动了胎,于是杯里并不是茶,却是温热的甜水。邢德全一点点儿含着,缓缓将杯中蜜水吃净了,果然肚里暖热起来,手脚仍有些软乏,腹内没再痛得那样厉害,只是隐隐闷闷地涨着。

    就见平儿跟着巧姐儿一道进屋来,那小姑娘面上苍白得很,眼圈红肿,眼见是哭过的模样,面孔倒是洁净,定是来前擦洗过一番。

    邢德全见了巧姐,便想起贾环的事情来,虽不知他同邢夫人说了什么,还是想着要提醒平儿一句。

    却见平儿先道:“三爷已说服了太太,三日里就要将姐儿嫁去了!”

    邢德全听了大惊,又见平儿福了福身道:“已经告诉二太太知道了,家里几个人想了法子,到底不会叫人轻易将咱们贾家的女儿抬去。”她虽如此说,面上仍是愁容。平儿又顿了顿,转而道:“我知舅爷在大太太那里为姐儿说了话,姐儿既承了舅爷的情,自然也要来谢过。”

    说着,就见巧姐儿含泪冲他行礼拜过。邢德全本是讶异中又含着羞愧,见巧姐盈盈下拜,就要搀扶,并道:“实在惭愧,我也并未能劝动jiejie转意。”

    巧姐儿只是掉泪,又冲邢德全福身。平儿哽咽道:“舅爷肯仗义直言,已是难得。”之后,又接过小丫鬟捧着的匣子,举上前道:“这是往日旁人孝敬奶奶之物,说是安胎固气能有奇效,奶奶……奶奶终是未有用上,若是舅爷不嫌弃,便拿去用罢。”

    邢德全接过,又真心谢了她一回。平儿抹了泪问道:“舅爷可还有碍么?已差人去请大夫了,想必也快来了。”

    邢德全闻言,只觉身上酸乏得厉害,也不知肚里是痛是不痛,于是摇头道:“我回家歇歇罢。”

    平儿见他满面疲色,便说:“舅爷便在屋里歇息半刻罢,等大夫来了也好瞧瞧。”

    邢德全也实在疲累得厉害,点头应了,就合衣卧在榻上。刚一躺下,便眼前发黑,昏睡过去。

    09

    隐约听得瓷器碰撞的细碎叮当,邢德全迷迷糊糊动了两下,眼皮却仍是合着。又依稀有小姑娘儿压低的言语之声,并着急促脚步,他深吸一口气,闻得甜润香风,不禁睁开眼来。

    入目是陌生床帐,锦绣铺盖,邢德全怔楞一会儿,方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正在贾府之中。他隔着被褥摸摸自己肚腹,正是圆润高挺,已不觉疼痛。他支起身子,撩开床帘,边上侍奉的丫头忙凑上前来,搀扶他起身,并道:“平儿jiejie叫备了饭食,舅爷现在可要用些?”

    邢德全按了按腰身,正对上这小丫鬟灵动溜圆的双眼。若是平常,他必起风流浪荡之心,同这女儿取笑,今却不知怎地,忽就想起自己夭折的女孩儿来。他怔怔望着那小姑娘,又想起贾环欲要卖巧姐为仆,不禁念想,若自家姐儿也沦得为奴为婢,侍候旁人起居坐卧,得是个什么光景。于是目中蓄起两汪清泪,倒将那丫鬟唬了一跳。

    邢德全回过神来,由着这丫鬟将自己扶到桌边,任她奉菜给自己吃,心里不禁默默许愿:‘今后必定扭心转性,替孩儿攒下一副家业来。’

    待他吃毕了,听得说巧姐平儿两个不见了人影,家里正慌乱寻找,便知道这是平儿说的法子了。他心里明白,也不多言语,便带着那安胎的宝贝回了自个儿家中。

    之后两日,邢德全便整理家资,又清点了田产铺面,虽不似贾府豪富,多少都还有些。他大着肚子,且不好行动,便兀自思忖,盘算日后要如何做个营生,好供应他吃酒赌钱,又好攒下些银两的。

    因他本性里头那享乐的思欲不改,故这生财之事也难筹谋,于是整日便揽腰托肚卧在炕上,翻来覆去思忖谋划不提。

    却说那贾府里头,邢夫人等发觉巧姐儿不见了,心急如焚。她却不知,那日里刘姥姥恰好来府里拜访,闻得如此事情,便同平儿与王夫人提议,叫巧姐儿去自己村里头暂避。于是平儿与巧姐拜谢过邢德全,便匆匆上了马车,一同躲去刘姥姥家里去了。

    邢夫人等只知在京中寻找,并不知巧姐儿已躲去屯里去,只有兀自心焦,又急急地遣贾环等去寻。

    贾环在京里百寻不得,且那头王府里也出了差池,那去相看的女人口风不严,叫王爷知道买的是个公府小姐。那外藩王爷听了大怒,说是违了例律,于是将王仁、贾环等前来送帖的俱赶了出去。

    于是贾环心里又气又急,恼怒万分,恰又听得下人说话,言说前日里邢大舅与邢夫人为巧姐的事情大吵一架。贾环愈发气急,就急匆匆赶去了邢家。

    邢德全正托着肚腹在院内缓缓踱步,就见贾环怒气冲冲进了门来,捉住他质问道:“大舅不替我遮掩也罢,为何又在大太太那边拆我的台呢!”

    邢德全愕然,好一会儿方反应过来,原来说的是巧姐的事情,于是道:“环哥,舅舅也不同你说些虚话,巧姐儿也是你亲侄女儿,怎好做这样有损人伦——”

    贾环啐一口打断道:“大舅同我们一道吃酒摸牌时候怎地不说?我们拿家里东西典当,舅舅不是也分了一杯羹去?”说着,又伸手撸了两把邢德全圆鼓鼓的下腹,“不损人伦,又哪里来的这个小东西?”

    邢德全蹒跚后退两步,捂着肚腹呃呃两声,高声回道:“那些古玩珍奇就是些死物,当了换些银钱也罢——”

    贾环不听他说完,就抓着往屋里头去。邢德全挣脱不得,只好由他拉着,跌跌撞撞进了房中。贾环一把将他推在炕上,紧紧按住他肚皮。邢德全受如此大力,不敢挣动。就见他一把扯下邢德全裤子,手指直直插进xue里搅弄。

    这孔道里头干涩狭窄,贾环手指进了两个指节,将将搅出些湿润来,那小口就绞得紧紧地皱缩,不许他进。贾环按着邢德全腰身,将他翻过身侧躺着,又伸手撸动几下他的前端。孕后本就身热敏感,贾环随手一下,便叫邢德全硬挺挺地吐出几滴粘液来。

    贾环便就着rou柱上头一点儿润滑,又将自己手伸进他后头去。另一手虚握,不断来回taonong邢德全前端,动作粗鲁直接,掌根直往他肚皮上撞。

    “哎呦——哎呦——”邢德全缩着身子就哭叫起来,前头却又挺得高高,也不知是痛是爽。

    贾环也不会太多花样,不过用手握住邢德全那东西来回动着,却还是叫这傻大舅失魂落魄,yin叫阵阵。就见邢德全费力挪动自己粗壮腰身,将下身那根拼命往贾环手里送,又是顶胯扭臀,直晃得他肚皮也跟着滚滚作动,撞在贾环手上啪啪作响。

    他如此动情,跟着后头的小口也湿得快,没费多大力气便塞进三根指头。贾环耐性很快便告罄,抽了手指,直接提胯顶入。“啊——哎呦——啊——”果然他那物天赋异禀,三根指头宽的甬道并不足够,只塞了一半,便再挤不进去,反倒逼得两人都胡乱嚎叫起来。

    邢德全吃痛,就略清醒一些过来,忙将手摆到身后去推贾环:“环哥儿,别弄了——哎呦——小心这胎——嗯——”贾环并不听他,就握着他粗腰一顶,硬是将自己东西全捅了进去。里头果然紧得不行,不单邢德全哀嚎,贾环额上也下了一层冷汗。

    “哎呦——哎呦——”邢德全乱叫着,两手在自己肚皮上一阵乱搓,揉得上身袍服乱糟糟地搅在一块儿,原本宽松的料子不知压到了哪儿,紧绷绷地勒起肚子来。贾环也不管他,自己适应了一会儿,就掰着他一条大腿,自己照着他rou乎乎的臀瓣中间一阵抽插。

    邢德全叫他顶得浑身乱颤,肚子在炕上来回蹭动。一半是因贾环冲得发狠,一半也是他xue里又痒又爽,动情得厉害。“哎——啊——”贾环那大东西不知什么时候起便不往外头抽,只一个劲儿朝里顶,几乎进到个他不曾入过的深处。

    邢德全里头正叫他插得润了,且还股股地冒出些滑水来,这会儿xue里软rou每一寸俱是又痒又酸,紧紧绞着贾环那物不肯放松。他每回一往里挤动,便碾过那壁rou,激起一阵阵澎湃快意。如今又入得如此深入,愈发叫邢德全爽得泪眼迷茫,虽是侧身不便,仍是要勉力抬起腿脚,颤动吟叫。

    贾环见他身子乱抖,两臂颤颤,便有些得意,一个展臂搂住他肚腹,随着后头顶动,一道儿撸弄这柔软肚皮。“哎呦——啊——呃——”邢德全顿时目中含泪,又哭又叫起来。原来他这肚皮虽然柔软,胎却怀得靠前,经贾环这样一动揉弄,叫腹内躁动臌胀起来。

    贾环手下也觉有物滚动踢蹬,然这幼胎隔着肚皮踢弄,就似美人锤轻敲一般,只叫他觉得新奇,于是手掌愈发顺着那腹上鼓包按揉。“哎——别——别——”邢德全经受不住,就又伸手去拦。贾环且还记得先前之气,两眼一眯,暂放开他肚皮,还未等邢德全舒气,就被贾环掐着上身猛地扶起,搂在他怀中。

    邢德全这样一坐起,后头一下便进得更深,他啊地喊叫一声,自己不管不顾地紧紧按上肚腹,欲压制xue中汹涌澎湃的痒意。“啊——啊——”贾环掐着他腰身,一颠一颠地往里头入,“太深了——太深了——啊——”邢德全两眼紧闭,歪着头乱叫起来,肚皮跟着动作又是一阵左右晃动,xue里头收得紧紧,却止不住贾环猛烈攻势。

    “呃——嗯——”他深处软rou叫贾环顶得又酸又爽,只觉得里面涌出一汪水儿,正被xue中酸软嫩rou含着,摇摇欲坠。

    那rouxue随着贾环作动愈发酸爽刺激,邢德全终是眼睛一翻,涎水便顺着下巴滑下,下头禁不住狠狠一收,将贾环吸得紧紧。他里头滚热,身子跟着这xue一块儿紧绷收缩,眼前一片惨白,真真什么也瞧不见了。过好一会儿,才又猛地松缓下来。

    贾环只觉得里头哗地喷出一股子水来,正浇在自己顶端,又有他先前那样一吸,终是把持不住,也一股脑儿喷了出来。

    10

    贾环弄了一回,将那郁气出了,便整理衣冠,嘴上尤且念念叨叨,转身走了,独留邢德全一个捂着肚子软在炕上。他哎哎呜呜地呻吟不断,xue心里头仍酥软得厉害,叫他浑身乏力,无力动弹。肚皮仍是圆挺高隆,然方才动得厉害了,这腹内至今仍有余痛。

    邢德全又躺着歇息一会儿,恢复了些气力,方支起一些身子,唤道:“阿川!阿川!”

    外头原本探头探脑的小厮便麻利跑了进来,道:“大爷,水已备着了!可要现在便给您打来?”

    邢德全一拍他脑袋骂道:“既这么机灵,怎地方才不拦着些?”

    阿川委屈心说:‘往日也没见你要拦……’他打来热水,给邢德全擦身换衣,见股间肿胀通红,便不叫穿亵裤,即服侍躺下。

    邢德全半推半就叫贾环给弄了一场,十分疲累,躺着躺着便昏睡过去。

    他虽在梦中,也隐约觉腹中臌胀非常,禁不住搂着肚子眉头紧锁,两腿夹并得紧紧,一拱一拱地将肚腹往前送去。如此却未能缓解肚中闷疼,反倒愈演愈烈。他腿脚在被下胡乱开合摆动,连带着圆滚滚肚腹也一道儿左右摇晃,似是要将这痛楚甩脱一般。眼见他额上汗珠密布,面目涨红,可知那解痛之法是无用。邢德全翻来覆去折腾了一会儿,忽地捧住自己肚皮,仰面曲腿,嗬地大吼一声,就将自己腰身挺起,肚腹顶得老高。

    他屏息悬腰,如此绷紧了好一会儿,又软下身来。眼皮仍是紧闭,脑袋却在枕上左右碾转好一阵,又猛地挺身推腹,两腿大张。

    这样反复一阵,直叫邢德全汗出如浆,手脚酸软。他挣扎辗转,终于喘息愈发沉重,痛得连声高呼,睁开眼来。

    邢德全攥着床褥嗬嗬喘气,浑身如浸水一般湿透,手足抖若筛糠,十分虚软模样。他骤然苏醒,脑中尚且混沌,肚皮却又开始鼓动起来。只觉得内里骤然一阵紧缩,五脏六腑似也跟着一道儿受痛。他猛地按住肚腹,啊地长吟一声,心里恐惧非常,目中就噙着泪花,伸长了脖颈连连呼叫。

    就见邢德全腰下悬空,肚皮顶得高高,两手胡乱在腹顶揉搓。好一会儿,又脱力软倒。他两手软如面条,却还是勉强支起身子,屏息支持。邢德全两眼不住眨动,竭力忍去目中慌乱,一手撑腰,一手就掀开床褥,打开床板下头暗格,摸出一个匣子来。

    正是前日平儿送他的安胎秘宝。

    原来邢德全当日在贾府吃了药,又有大夫诊治安抚,肚痛渐平,于是他就将这安胎宝贝收起,放在枕下床板之中,方便取用。

    邢德全此时打开这匣,里面是一小圆盒,并一张秘方。他先前已读过,知其中便是这药的用法,于是径自打开那圆盒子,伸手抠出一指药膏来。

    这膏子颜色碧绿,触手柔滑细密,闻着又有些清凉芬芳。邢德全另一手解开自己汗巾,也顾不得那些繁复衣料,一股脑儿撸去了边上,露出rou乎乎臌胀肚皮。他心里头默念祷告,暗暗哭道:‘这又是我贪欢纵欲引来的祸事了,这回定改了!定改了!’

    这肚腹暂还松弛着,邢德全伸手安抚摩挲两下,就将药膏涂在自己肚脐上头。他这脐眼已叫孕肚顶得突出,半个核桃大小凸在腹顶。他将那药抹着敷满了肚脐,方呼哧呼哧喘着气软下身来。

    邢德全不敢盖上衣服,生怕将药膏给蹭去了,又恐肚腹受凉,于是笨拙地撑腰托肚,翻过身去, 叫自己面朝墙壁侧躺过来。

    这药果然神奇,不一会儿,便有一股清凉爽快之意自他脐心扩散开去,直笼罩整个肚腹,叫他闷痛臌胀全消。

    邢德全终于喟叹一声,摸着腹顶放松下来。他心神一松,先前疲惫又翻涌上来,叫眼皮酸涩发沉,头脑也混沌不清。且肚腹间清凉舒缓又渐渐转成一股子温热柔和之气,烘得他身子暖热,愈发瞌睡。

    邢德全心里仍在叹这宝贝神奇妙用,骤然倦意袭来,便浑浑噩噩闭上眼,呼吸渐渐绵长起来。

    然他梦中不过松快了一会儿,又热得醒来。觉鼻间呼吸灼烧,身上也出一阵薄汗,禁不住张口喘息,吐的也是阵阵热气。他以为是被褥盖得太严,于是敞开一些,却仍觉肤下灼烧,身上下汗,且愈演愈烈,竟叫他不能安枕。

    “哎呦——哎呦——”邢德全又是一阵哎哎叫唤,这回却不是为疼痛。就见他满头热汗,两腿绞得紧紧,之后复又岔开,在炕上扭捏一阵,又狠狠夹住被褥不放。邢德全两手上下乱摸,只觉得触及之处俱点起阵阵灼热,越是安抚,越是热痒。

    他呜咽两声,肚中虽不怎么疼痛,身上却又瘙痒,下头xue里更加泛滥。他神思混乱,眼见口涎就要滴落下来。邢德全越摸越痒,越摸越热,却愈发不能停住,只是一味地乱抓乱扭,股间又夹着被褥一拱一拱地,叫自己后头与前端一道磨蹭着被面,眼看是十分动情模样。

    “啊——呜——”他哭叫两声,似是再也忍受不住,就捧着肚皮翻滚起来。

    忽听得啪地一声脆响,原来是那装了安胎秘药的匣子叫他碰翻下床。

    邢德全呜呜两声,身子仍是软的,心里却晓得这药十分要紧,于是挣扎伸手下去,摸索着将那匣子捞了回来。

    匣中的药盒先前已盖上,于是并无溢出。却是那木匣底部翘开一角,露出个黑洞洞豁口来。邢德全一摆弄,原来是匣中另有一夹层。

    他忍耐着自己吐息灼热,下身酸痒,将那夹层打开,却见里头还有几根体碧绿的玉棍,顶端俱系一根银链,链上镶五粒浑圆饱满的白珠,匣内又附一张方子。

    邢德全瞧着那些细棒,禁不住吞了吞口水,下头那汪泉眼处又潺潺漾起水波来。他强自镇定,先取了那纸来看。

    原来这安胎秘药乃分作二份,一份膏子作外敷,另一份便是这玉柱玉珠。且这秘药除却安胎之效,更加有房中情事之趣,药膏不单固胎稳气,更加催情暖性,需得用这玉棒入xue,方可缓解。玉棒不过一根指头粗细,也是药材炮制,同男人那物一道儿入xue戳刺,更是一番野趣,待它在内化开,又是一重安胎之效。

    此物原是他人相送予凤姐,因是作礼物,便只将那药膏放在明面上头,这玉棒究竟不怎体面,故暗藏于匣中玄机之处。可惜凤姐之后再没有孕,也没能受用,平儿等亦不知这匣中妙处,只当做寻常安胎之物送予邢大舅,故而才有今日这一桩事情。

    11

    邢德全忙就依方取出一根玉棍来,连着上头银链一道儿往自己屁股里塞。

    他向前挺腰,圆鼓鼓的大肚便愈发挺翘圆隆地挂在身前。就听一声低哼,邢德全撑住腰跪坐在炕上,将手从背后伸去够那孔道。

    入手便是一片湿滑黏腻,才惊觉自己已流了如此许多yin水。他难耐地紧了紧臀rou,又挤出一些水儿,才伸手将那玉棍戳了进去。

    “哈——啊——”系着银链的那头先入,邢德全身子前倾,臀瓣坐在腿上,往后挺翘着,如此也使他大腹愈发向前坠去。他一手扶着肚底,搂着这大rou团儿,任它颤颤巍巍坠在前头一起一伏,另一手便将玉棍推入。万籁俱寂之下,后头咕叽咕叽水声愈发清晰响亮起来,又爽得他满面通红。

    “嗯——”终于将棍子整根吞入,邢德全长吟一声,如释重负地软下腰身。

    这玉棍究竟细巧,在xue中叫软rou挤得左摇右晃,并不能塞满。邢德全躬身跪坐,身上滚热,不住摩挲自己肚腹,体内深切渴求愈烧愈旺。

    “呃——啊——”邢德全嘶叫两声,又将身子前倾,伸入后头xue里拨弄那玉棍。他三根指头伸进去捏住这细棒,指尖一入内便叫那黏滑水液打得湿润。他将这玉棒推送得愈发往里,四周软rou亦急切地绞紧这入xue之物,并又挤出许多浊液来。“啊——哈——”内里痒意愈发深切,这棒子细得他不能满足,只好左戳右刺,去够那肠壁。

    这玉棍狠狠碾过内壁,牵着的银链又不受控制地擦过各处,果然叫rou下瘙痒转为阵阵直通脑后的快意,使邢德全跪坐不住,索性俯下身来,将后臀翘得老高。然究竟不能全然满足,总是这儿才痛快一些,那处又痒了起来。

    “呜——呜——”他一得了趣,便愈发不知餍足,愈发要这爽快滋味,难耐之下,又摇着屁股呜呜哭叫起来。

    邢德全几乎将手指头伸进了底,自己三指成握,比那玉柱还粗许多,在xue口来来回回,倒也将那处捅得舒服。只是里头更加深入之处阵阵酸痒,隐隐含了更多水液,只有靠那玉棍去够。邢德全趴伏得更低,额头顶在炕上,汗水蹭上床褥,他肚皮便夹在床榻与腿间,地方狭小,将肚顶都挤得扁平下一块,却也不至于叫它左右晃动。

    “呃——哦——哦——”忽地高声吟哦,原来是这玉棍直戳入深处,顶在一软rou之上,此处十分奇异,一碰便是又痛又痒,酸麻阵阵。一阵灼痛先于其他直窜脑门,邢德全一时间承受不住,几乎抱着肚子昏倒过去。

    他嗬嗬喘息好一会儿,觉后头刺痛渐平,反倒愈发湿润柔软,叫他含羞带怯摇起臀来。于是又将手伸入,捏住那根东西,来回抽插摆动。

    此处真真是十分奇妙所在,如此冲撞,不单略有刺痛,且每撞一下,便有许多滑水溢出,浇得此棍愈发湿润滑手。

    来回数十次之后,邢德全早已手酸腰麻,然后头仍是空虚难耐,酸痒不减,直钩着他再深入,再深入一回。他手腕又是疲惫酸痛,下头又是情难自禁,于是动作愈发没了章法,一味往里头猛冲猛入。

    “呃——”这软rou忽地叫他撞得起了变化,猛地吸住了玉棍,骤然一阵快意窜上脑后,叫邢德全前头硬挺一下便喷射出来。“哎——哎——”他口涎横流,说不出话来,只僵直着不能动弹。

    原来这依这方中所写,玉棍必要深入进宫口,叫那宫中阳气浸透,方能化解成药,安胎顺产。这软rou便是宫口,叫邢德全戳刺冲撞如此多次,如今果然敞开一些,将这药棍含入,只是未曾想竟是如此销魂滋味。

    邢德全后头浊液横流,将他两瓣饱满圆润臀rou打得湿润,内里小口正含着那棒子,忽地见他屁股紧紧一收,里头宫口跟着狠狠一吸——

    “呃啊——”

    就见他骤然瘫软下身子,搂着肚皮歪倒在炕上。

    他肚内这小棍便随自己喘息挣扎在宫口顶弄起来,不单牵着那银链在xue内搅动,棍头更是顶在宫口碾转不休,刺激得他一下栽倒。

    “嗬——呃——”邢德全觉那宫口棍头似是变得柔软,恐怕就要化开,于是又伸手进去。后头刺激得厉害,收得紧紧,拼命绞着里头东西,几乎能感受到那银链上玉珠圆润凸起触感。他将手指挤入,里头又湿又热,一下又浇得满手的浊液。他勉强捏住这柱尾,又往里头送去。“呃——啊——哈啊——不——好爽——”邢德全倒在炕上哭叫起来,两腿夹并得紧紧,在炕上扭动不休。

    他勉强搂住肚腹,一面又将那玉棍缓缓往里头送,就觉这细棒化得愈发快了。“呃——再来——再来——啊——”股股药水较之xue中热液更加清凉,只少许浇在手上,大都灌进那胞宫里去。

    “呜——嗯——”邢德全屁股又是一缩,带着肚皮也往前头一顶,如此僵直了许久,终于长哼一声,重重摊到在炕上。

    是那玉棍化净了。

    他后头仍空得厉害,此物且有一重闺房之趣,只是邢德全孤身一人,故未能尽兴,纵是药棍化净,尤觉空虚难耐。

    他推着玉棍的手且含在里头,xue口瑟缩翕动,不愿吐出:“呜——深——深一点——嗯——不够——呜——”他扭着屁股弄了一会儿,始终不能得趣,又是急又是热,口水在炕上流了一滩。

    “呃——啊——”邢德全抽出手来,上头满是黏滑湿液,只牵着湿淋淋一条银链,上头玉珠也俱化净了留在xue里。

    “哎呦……哎呦……”他兀自蜷起身子,眉头紧锁,却不是为疼痛,实在xue里头瘙痒得厉害,并含着许多水液,空空落落得难受。如此弄了一回,只觉愈发情热难耐,又无可纾解,焦灼万分,直将头顶在炕上碾转,含泪许愿道:‘好菩萨!好菩萨!我定改了!定改了!日后定不做那些浪荡事情!’

    他前端隐隐有些抬头之势,到底前儿已xiele一回,不敢多弄,只好蜷腿捧肚,兀自忍耐得手脚乱颤,涎水难抑,越是想睡下歇息,后头空虚之感越是强烈难忍。

    不过这安胎秘药果然神奇,如此弄了一番,虽是骨软筋酥,身热气虚,却觉腹中舒缓通畅,再看他肚脐,原本涂着的碧绿膏药已化成无色,只留下腹顶上一片湿润。邢德全摸自己大肚,里头胎动结实有力,也算解了他燃眉之急。

    12

    之后邢德全又断断续续听得些贾家的消息,譬如巧姐许了门新亲事,宝玉出家等等,待到他也临近产期,渐渐便不叫阿川出门,只预备他生产。

    贾环自那以后又来过两回,邢德全虽心痒,终究记得自己有誓,又恐怕动胎,故不同他亲近,于是二人关系便渐渐淡了。

    如此怀到九个半月,这胎前几日便入了盆,此番夜间洗浴,就见裤上点点褐红。

    这回他同阿川俱有准备,又每旬请大夫诊脉,知了许多产育之事,故不觉得惧怕。他肚中也闷痛,待洗浴完了,又是紧缩抽疼一回。邢德全心里虽有准备,究竟耐不得痛楚,把着浴桶呜呜哭了一阵,才撑腰托肚,由阿川扶去炕上休息。

    邢德全问过大夫,知道这胎得到破了胎水,宫缩密集时候才能产下,前头且有一段疼痛得熬,于是先不请稳公,勉强试着入睡。

    阿川给他盖上被褥,又灭了灯烛,就卧在脚榻边上守着。

    然邢德全这胎许是养得健壮,连带宫缩也痛得厉害,虽许久才疼一会,每每却都叫他脊背汗湿,脚趾紧缩。“嗯——啊——啊——”正是一阵抽痛袭来,肚里头东西跟着咕溜溜乱动,叫邢德全一下抽紧了眉头,两手撑在身后挺起腰身。

    阿川听他叫得如此凄厉,心里也有些惧怕,就劝倒:“大爷,不如我先去请稳公来罢!”

    邢德全痛得气喘,腰肢仍是高挺着,使他肚中更加往下头沉沉地坠去,他心里也有些惶惶,便点头答应。

    因产期临近,故早同稳公打过招呼,他正在家中候着,闻言背上药箱便同阿川往邢家去。

    那厢邢德全躺在炕上,觉肚中臌胀,顶得他胸闷气郁,歪过头就要呕吐。握着床褥干呕半晌,并没吐出什么来,反倒愈发气喘,脱了力仰面歪头,呼哧呼哧直抽气。

    他心里觉得这样不行,便撑着肚皮,扶一边床柱,坐起身来。他穿鞋下炕,那肚皮便坠坠地直往腿间掉。这胎前儿便入了盆,肚腹本就下移了不少,不复往日圆润挺翘,行路也要岔腿凸肚,今次肚皮更是坠涨低垂,恰似有股子大力直往他腿间挤,叫他忍不住垂头躬身,撅着屁股扶住大腿,哎呦哎呦叫唤起来。

    邢德全已够不到腹底,只勉强将手搭在肚侧,另一手撑腰,肚皮颤颤巍巍抖了两抖,就大分着腿脚,将胯直往前头顶。他挥去头上汗水,岔着两腿,在屋里缓缓走动起来。

    才绕着桌子走一圈,便觉肚痛又起,忙扶住那木质的桌面兀自忍耐。直憋得满头是汗,双手颤抖,听他呻吟一阵,喉间溢出的痛音高低跌宕,又痛又苦。

    稳公进来时便见得如此景况,忙上前搀住,大手便伏在他后背脊椎处摩挲。邢德全觉后背上一阵温热,身子仍是绷得紧紧,喉间咯咯作响几声,捏着桌沿阵阵颤抖,终于缓缓吐出一口热气来。

    稳公又在他背心上揉搓两下,才将手伸进他臂弯里。邢德全一下便将身子靠在稳公身上,歪身又揉了几下肚皮,这rou乎乎的大腹颤动两下,里头动得厉害,顶得他又是一呕。

    稳公夹着邢德全胳膊,扶着他在屋内缓缓踱步,如此走到了凌晨天光微亮,邢德全呼声渐高,额上汗珠密布。“嗯——呃——”见他时常屏气凝神,双眼紧闭,手指攥得发白,便知是痛得狠了。

    稳公看他胎位,心里觉得应当差不离了,便驾着邢德全缓缓往炕边走去。就在这时,他猛地立住,一下紧紧攥住稳公手掌,用力捏得青白。他身子一沉就往下头掉,还是稳公敏捷,就着他紧握的手掌,将自己前胸贴上邢德全后背,另一手又捞过邢德全另一边腋下,使他倒在自己身上。

    邢德全本就要往地上倒,叫稳公一下撑住,他剧痛的劲道过去,腿脚也回过劲来,半蹲成个马步,两手掐腰将肚腹一挺,就听他嗬地一声嘶吼,股间布料便叫胎水浸透了。

    一破水,邢德全又几乎瘫软下来,两腿抖得厉害,稳公忙架住他扶回榻上。邢德全双脚一时间无力,由稳公半拖半拉着扶回炕上,期间又扶着大腿使了几回长力,身子颤得几乎搀扶不住。

    他臀rou方一触那床褥,便缩着屁股呜呜叫唤起来:“不成——别碰——嗯——”邢德全痛得几乎昏倒,原来是方才坐下时觉顶着什么东西,激痛难忍,不自觉便一收,反又将胎头挤回去一些,愈发痛得要呕血。

    稳公将他摆好姿势,褪下衣裤,分开双腿,就见他那口已给顶得外凸,皮rou也撑得莹润光洁,知是胎头就顶在xue口了,于是鼓舞道:“公子快用力!”

    “啊——”邢德全长嘶一声,肚皮狠狠一收,腰身挺得老高,那xue里便喷出一大股清液来。他下身又痛又憋,且有一股隐忍不住的便意,也不顾疼痛,就顺着那xue里头抽缩使力。他屁股涨得厉害,禁不住就将两腿开得很大。“嗯——嗯——”他哼声用力,后头还噗噗跟着喷出些气来,倒叫这肠里头酸胀缓了一些。

    那厢稳公就见一块黑乎乎东西在他后口上若隐若现,大喜,道:“公子生得快!”说着,又用自己手扒开他湿乎乎臀rou,叫邢德全接着用力。

    那羊水喷的比胎头更快,没过两下,褥上便积了一滩。“呃——啊——”邢德全憋气低吼一声,屁股往上一挺,下腹越发凸得厉害。就见他两手顺着腰侧拼命刮了两下,臀间撑得光亮皮rou愈发臌胀,一毛乎乎脑袋哗地挤了出来。

    稳公搓搓手,又去旋着这胎头出来。

    “嗯——嗯——”邢德全受了鼓舞,又挺肚用力,拼命往下头推挤。他下头rou乎乎小口撑得大大,两腿上处青筋暴起,随着他肌rou颤动一道儿突突直跳。胎肩究竟生得慢些,叫他含着个刺刺胎头进退不得。他目中饱含痛意,仰面咬牙,两手紧攥床褥用力。

    就见他下腹咕溜一个凸起,两瓣臀rou就叫个东西挤开了,邢德全颊边俱是汗泪,忙就按住自己肚腹,顺势往下狠狠一推。下头湿乎乎的,且痛得厉害,叫他禁不住心慌大叫:“裂了!裂了!”

    那厢稳公握住那冒头的胎肩,安抚道:“没呢,没呢,好好的,且再用一回力!”说着也顺势一旋,就见那rou乎乎肚皮上头纹路纵横,皮肤上皱裂的褐色粗纹收紧了,随着他肚皮一道儿颤动。他臌胀的腹地猛地一挺,屁股被撑得更开,这孩儿rou白肩背跟着许多羊水一道儿挤了出来,两瓣rou乎乎小屁股且裹着胎水润光,就夹在她父亲臀间。稳公再往外头一拉,一个圆乎乎的女孩儿便落在他手里。

    13

    稳公轻轻一拍孩子脚心,屋内便响起嘹亮哭声,一旁阿川等了许久,此时忙将剪刀热水奉上。给孩子剪了脐带,擦了身子,便裹进襁褓中捧给邢德全看:“大爷!是个姐儿!”

    邢德全目中含泪,微微一笑,正要言语,却面色急转,眼皮直翻。见他喉间滚动几下,面上又青又白,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声嘶吼。

    稳公忙拦住道:“公子切莫分心,肚里胞衣且未下来。”于是又叫他用力。

    只是稳公等了又等,邢德全推了又推,肚中疼痛仍是不减,那胞衣迟迟不下。稳公觉得不对,问道:“公子可有用过什么药?”

    邢德全痛得浑身发颤,抱着肚皮在床上直打滚,就示意阿川掀开他床褥,自枕下床板中取出那匣子,并拿出里头药方递给稳公。

    邢德全之前便将暗层中的方子取出,同那药膏方儿放在一道,现稳公一目十行看了,急急问道:“公子多久用一回?”

    邢德全肚里头且抽得厉害,只顾着摇头张腿,扭着屁股用劲。他嘶声推挤两下,臀部挺得老高,究竟只喷出股股腥甜胎水,旁的什么也无,于是呜呜哭道:“约莫一旬一回。”

    稳公惊道:“此方乃是安胎神药,只是用得多了,也有坏处,便易叫这胞衣粘连不下,难以排出!纵是胎像不稳,也少有一旬一用的,看姐儿生得健壮有力,并不似有弱,怎可用得如此多!”

    邢德全闻言,面上就是羞红一片。

    原来他虽推拒贾环,终究情难自抑,以为有安胎神药相助,必不会有失,便用那药膏玉棍,佐以假阳具顶弄,每旬俱要耍上一回。还是十数日前怀足了九月,产期临近,方停了那事,安心待产。如今他肚痛难忍,使力憋气直弄得头晕眼花,就扭过自己汗津津脖颈,埋头在稳公肩上哭道:“求老大人救我!”

    稳公也是叹气不止,道:“只好熬一贴汤药……再佐以推拿手法,勉强一试。”

    说着,就由阿川侍奉笔墨,快笔写下一副药方,由阿川去买来煎了。自己又转回邢德全身侧,伸手按他肚子。

    “啊——啊——”就听得想阵阵凄厉大喊,比先前生产时也不让,他肚中痛得厉害,稳公又按住腹上几个xue位,一时之间又起尖锐酸疼,股间道里也抽得厉害,叫他禁不住挣扎哭号。

    因要按肚,稳公也难制住邢德全手脚,只任他双手乱舞,两脚在炕上踢蹬。“痛啊——痛杀我——”他哀叫不断,因肚里头孩子卸去了,不必再顾忌,于是身子挣动得愈发厉害,几乎自炕上弹起。

    “不成——嗯——让我起来——腰痛——呃——”见邢德全哭着哀求,稳公便将他扶起,使他跪趴在炕上,自己跪立在他身后,手伸去他肚前按揉。

    只趴了一会儿,邢德全便后悔不已。实在是手脚无力,且痛楚又剧,叫他跪趴不住,几乎软倒。邢德全手上汗津津的,整个胳膊到指尖俱是剧烈颤动,臂弯处已是一抽一抽地发软,眼看就支撑不住。

    他身子一阵乱抖,终是啊地大哭一声,就着这姿势趴伏下来,脑门啪地就顶在炕上,直磕出清脆一响。也不顾疼,连着又哐哐磕了三四回,暗暗在心中哭求道:‘诸天菩萨,小人这回真的知错了!知错了!再不贪欢!再不贪欢!’

    如此反复挣动好一会儿,邢德全大肚叫稳公上上下下按得又热又涨。他原本只是肚底有些纹路,现弄得这白花花肚皮上头俱是深红指印,加上他吃痛抓挠,又留下道道指甲印痕。

    阿川匆匆熬了药进来,邢德全已痛得两眼发花,见他来了,就是一振,赶忙接过药碗,一口灌下。

    这药汁guntang,吞得他又是一头热汗。稳公再叫躺住,自己分开邢德全两腿,又去按他肚皮。

    许是这药汤起了效果,这回下腹痛得更甚,叫他禁不住抓上稳公手臂,哭求道:“不成了!饶了我吧——呃——”于是再没有力气使劲,只将两腿岔着,一道儿在炕上乱扭。

    稳公面色不变,就照着他肚顶狠狠一推,哗地一下,邢德全股间便喷出许多血水。

    “啊——啊——”

    邢德全两脚一撑,臀股高挺,如此僵了好一会儿,又重重落下。“嗯——嗯——”他气喘吁吁,手脚发软,稳公却不顾,又是一按——

    “嗯——哦——”

    如此反复十来下,炕上也积了一滩血色,连稳公也有些着急。见邢德全实在无力,就自己跪了一边膝盖上炕,使他倚在自己怀中,上身靠得高一些,再在他肚间按揉。

    “嗯……额……”邢德全气息虚软,身子无力地半靠在稳公身前,唯有腿根子仍是颤颤,臀上又有几滴浑浊的血水珠子,积在股间晃两晃,缓缓滴到炕上。

    他xue口跟着大腿一道儿抽动翕张好一会儿,终在稳公大力一推之下,有一带血的物什探出邢德全产口。他股间一阵便意,不自觉挺腹往下一耸。臀间便是一痛,又闻得湿乎乎一阵腥气,那胞衣便猛地滑脱出来。

    邢德全霎时软倒在炕上,昏厥过去。

    稳公又替他搭脉,见只是疲惫气虚,才松一口气。

    邢德全得这一女儿,十分喜欢,待他身子恢复,那小姑娘儿也长得快要一岁,小小年纪便看得出眉目清秀,眼神灵动。于是更加爱护非常,日夜亲身安抚照料,心里觉得是旧日那姐儿又托生回来了,愈发疼爱亲昵。

    至于这孩子父亲那处,虽贾家因子孙中举,已有回生起死之兆,邢德全却也不常去打什么秋风,连着同贾环并他一干朋友亦无什联络。反倒渐渐清算了账目,将京中田产铺面或卖或租,自己带着阿川并女儿回了金陵祖家去。

    又过数载,靠那些产地租息,又在金陵盘下一家酒水铺面,倒也将日子过得有声有色起来。虽仍是粗狂风流脾性不改,却学得乖些,不同旁人胡乱弄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