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恶毒的少年【剧情】
后来叶家举家搬迁到了S市，而莫小竹也带着儿子搬到了S市的城中村。 小叶仙并没有因为换了一个新环境和新学校而学着变好，相反继续在这里横行霸道，甚至还加入了混混帮派每天学着抽烟收保护费。 而他的mama还在忙着问叶家要钱，哪里有空管他，好几天不回家的时候小叶仙连饭都吃不上，饿得只能去翻垃圾桶。 十四岁的叶仙已经长成了一点个头，比小夜弦要高出许多。那一天他饿得眼冒金星，连走路的力气都快没了，一个人弓着腰裹着衣服钻进了臭气熏天的垃圾房翻东西吃，而小夜弦正好拎着两个垃圾袋走了过来。 四目相对之下，叶仙的自尊心被彻底打碎，他依旧弓着腰想将自己伪装成流浪汉，甚至用刚刚翻垃圾桶的脏手将自己的脸摸脏，可当他装成乞丐想蒙混过去时，小夜弦却对他说了话，叶仙到现在都记得，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好听得如同天籁。 “我有半只烤鸡，你要吃吗？” 小夜弦将另一只手上的烤鸡伸了过去，可当她抬起头时却只看到了叶仙愤恨的表情，他暴怒得一把推倒小夜弦，可是却没听到小夜弦的哭声，她就这样倒在地上摔破了膝盖。 “你是新搬来的吗？” 叶仙不懂为什么这么小的女孩儿摔倒了不会哭却若无其事地问他是不是新搬来的，她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小屁孩儿！滚！” 叶仙再一次偷东西时被人当场抓获扭动去了派出所，他依旧是那副死不认账的嘴脸，警察问起来都非常老道地说不知道，被拆穿了就说自己肚子饿没有钱才偷东西。因为叶仙还没有满14周岁，被抓了也只能口头教育写保证书就放了出来。 他两个月来来回回都成了派出所的常客，而那个看着他写检讨书的警察叫陈星峰，突然有一天，陈星峰牵着一个长卷发的碧眼小女孩儿来到了警局，他给她买了两个烧饼安排她坐在办公室里吃。 叶仙又看到她了，蓬松微卷的长卷发散落在背后，冬雪般白皙的皮肤，还有那双碧蓝水汪的大眼睛，阳光透过铁窗一道道洒在小夜弦的身上，那一刻他觉得她像极了白色教堂里的长翅膀的小天使。 而他卑微地像是她脚下的一颗尘埃，就连仰视都像是一种奢望，她美得刺眼，阳光满身，更显得他肮脏龌龊。 “你也想吃？” 陈星峰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叶仙转过头却依旧保持着刚刚那种惊艳的表情，陈星峰将手中的烧饼塞到了叶仙手中，又看着办公室里的小夜弦幽幽说道：“那孩子很可爱吧，她是中俄混血，名字很巧，和你是谐音，叫夜弦，黑夜的夜，弓弦的弦。” “夜弦？” “嗯，叶仙，你下个月就满14岁了，再被我抓到偷东西就会被送进少管所了。小伙子，你还想上学吗？” 以前他不想，现在他突然产生了一种继续上学的想法，如果正常上学，他应该会有机会和这个可爱的小夜弦上一所学校吧？ 可那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奇怪心思，叶仙回了家没过多久还是变得和以前一样，只不过他不再偷东西了，但还是会打架。 叶仙第一次开始相信缘分，他混的帮派发生了冲突，而他也被小混混打伤了后背住进了医院。而他好巧不巧，病床就在小夜弦的母亲旁边。 叶仙慌极了，他抓着母亲的手求她给她换一个病房，可他的母亲根本不想管他，一个混社会到处打架惹事浪费钱的儿子，她真想一走了之。 叶仙还是被迫和小夜弦的母亲住在了同一个病房，每一次小夜弦跑过来给母亲送饭说话时叶仙总是拿被子捂住头。他害怕她认出自己，认出他是那个饿到翻垃圾桶的男孩子，又怕她认出自己天天被警察抓进警局的不良少年，更害怕她对自己露出厌恶害怕的表情。 小夜弦的母亲是个很憔悴的女人，面色蜡黄瘦骨嶙峋，每一次叶仙都能从帘子里瞥见护士给她换药时露出的后背上全是伤痕。 不过那个女人笑起来很可爱，特别是她有一对超可爱的兔牙，笑起来更像只小兔子，而小夜弦也有兔牙，只是没有她母亲那般明显，不过笑起来的时候也会露出那对兔牙。 女人不怎么说话但看着叶仙的眼神总是充满柔情，和他的母亲完全不同，虽然生着病但她总是给他一种独特的感觉，偶尔和她说话聊天话还没说完，她就知道自己接下来想说什么，心里想的小心思有时候还总被她戳破。 小夜弦天天都来，叶仙天天都能听到她软糯的声音，像只小团子一样可爱，他会躲在被子里偷偷掀出一角偷看她，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都会被小夜弦发现，她不说话也不叫他只是一直拿那双漂亮的蓝色大眼睛盯着他，她似乎不爱笑总是面无表情看人也是冷冷的，可她明明和母亲说话时总是软萌爱笑的。 如果她对他能笑一笑，应该更可爱吧。 被发现的次数多了叶仙也就不躲了，每次小夜弦进病房的时候他都会瞪着她，小夜弦看他那副凶恶脸也不想搭理他，逐渐开始无视。 少年自卑又脆弱，最想博得关注，当小夜弦开始无视他后，叶仙开始对她产生恶意。 “外国佬！这里不欢迎你！” “眼睛蓝色的像鬼一样！丑八怪！” “她还瞪我！吓死人了！外国丑小孩儿！滚回你的国家！” 年少无知的恶毒保护了少年可怜的自尊心，病房里每天都充斥着少年恶毒的辱骂以及大人们的斥责，可他无所谓，看到小夜弦瞪着他的模样他就觉得自己很威风在她面前出了风头。 叶仙在S市的公立初中见到了夜弦，她终于也和他上了同一个学校。而他也因为不上学成绩差留级一年，成了夜弦的高一届学长。 只是没让他想到的是，当年可爱软萌的小天使越长越高发育得越来越快，而她的脾气也越来越像他，暴戾乖张喜欢打架，但她又和他不同，只要不是主动找茬，一般不会动手。叶仙是开心的，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和自己很像的人。 夜弦14岁的时候，他16岁考不上高中要被送去职校，原本他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安排，甚至还觉得成绩不好总是打架的夜弦也会和他一样。 可当他开开心心拿着职校录取通知书想去找夜弦的时候，却看到了此生最难忘的一幕，14岁的夜弦手拿一根擀面杖浑身是血得追着四个成年男人从凤凰街巷头打到巷尾，从此凤凰街小霸王一战成名。 夜弦养了一周的伤，在此期间叶仙总是会偷摸跑去医院偷看她，她伤得其实不是很重，反而是那五个成年男人，一个直接进了ICU，其他四个被打得满身是血。 他又见到了陈星峰，只是他坐在病床旁边脸色很差，叶仙躲在门框后面听着他训斥夜弦，原来陈星峰是她的师父，怪不得打架这么厉害，后来又来了个老头子也是警局的，训斥完便开始安慰她，还跟她说给她托了关系想把夜弦送进一中的体育部。 一中，是S市最好的公立高中，能考进去的学生成绩都是非常优异的，但就凭夜弦的脑子根本进不去，但是一中有一个很特殊的体育部，进那里文化成绩可以只需要一半的分数。 如果夜弦去了一中，那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他去郊区偏远的职校，而她却在市中心的一中，他们从此走上不同的道路不再有相同的人生。 那一刻，叶仙的内心产生了一种极为邪恶的想法，他想将她拉下来，他不想让她上一中，他想让她和自己一样腐烂，这样他就可以得到她，而不再是仰望。 恶毒的想法整日缠绕着他，一想到夜弦能上那么好的高中，而他只能去一群差生的职校他就痛苦就愤恨，这不公平，他们就像是一面镜子，名字这么像，性格这么像，就连打架都同样凶狠，她本该和他站在一起的。 叶仙的想法越发狠毒，甚至开始跟踪夜弦，想方设法毁掉她上一中的机会。于是他开始刻意捣乱，在她打工的地方故意投诉她，在她洗盘子上个厕所的空隙摔烂她的盘子，甚至是还将她100块买回来的二手自行车绞断了车链。叶仙做了这么多为的不过就是不让她攒到学费，因为林州一家不愿意出高中的学费，他们也想着让夜弦上个普通职校尽早出社会给家里赚钱，可最后陈星峰帮她凑到了钱。 于是，叶仙做了最恶心的一件事，匿名写信将夜弦打人是不良少女的事情写信投诉到了教育局，他还记得当初将那封信塞进信箱里时候有多紧张惶恐，他知道自己有多恶毒可还是忍不了要和夜弦分道扬镳，所以那封信还是塞了进去。原本可以提前进入一中体育部的夜弦被搁置了下来，叶仙看着自己职校的录取通知书一边笑一边哭，到了职校他一定会陪伴她保护她，让她不再孤独一人，这样邪恶的想法让叶仙几乎疯狂，他自己腐烂却还要拉着别人。 职校开学前夕，叶仙特意跑去夜弦的家想看看她认清现实的模样，他又爬上了那个矮土墙见到了坐在院子里仰望星空的夜弦。 她越来越漂亮了，才14岁就长得和自己差不多高，脸蛋也还是那么可爱，叶仙想着等她和他上了一个学校就去表白，就让她做他的女朋友，他想亲她的脸还想亲她的嘴，还想以后娶她做媳妇儿。 可当叶仙看到她那双碧蓝色的眼睛充满了绝望时，叶仙后悔了，夜弦静静地坐在院子里，被黑暗笼罩包围，微弱的灯光只照亮了她的侧脸，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只是这样看着她就觉得喉头发紧，鼻子酸涩，屋子里还传来几句大人的的声音。 叶仙听得清楚，林州在里面抱怨，说夜弦想上一中就是妄想，劝她早点去职校学点手艺出来打工养活家人，后面的话越说越让他恶心，甚至都说到了想让夜弦靠着漂亮的脸蛋以后出去找有钱男人包养。 叶仙被一条狗的叫声吓得跌到了地上，他慌忙逃窜跌跌撞撞得跑回了自己的破房子，莫小竹刚要骂他却被他反锁了房门，外面的辱骂声越来越大，他的母亲又在说那些话了。 说他是个孽种，当初检查出他是个男孩儿才生下他，生下他原本只是想再要一大笔钱，可叶家不认也不要他。他就是个没人要的私生子，还问他为什么小时候没发烧烧死或者掉进河里淹死，这样她就不用带着个拖油瓶过活。 这是叶仙每天都会听到的，所以他越来越叛逆，越来越觉得自己无可救药，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想要他，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乎他。 所以叶仙想要和夜弦一起，他们这么像肯定能互相理解。 他卑劣得想要将她困在身边，就算是腐烂也想要和她一起，他害怕孤独，所以拼命地寻找同类想要和她抱团取暖。 叶仙想了一个晚上，撕碎了职高的录取通知书。第二天和自己的母亲跑到了叶氏集团大楼静坐，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西装革履容光焕发，而他浑身脏乱满身痞气。 那一天他像他的母亲一样在那里撒泼打滚威胁自己的亲生父亲要钱要待遇，闹了三天，整栋大楼都知道了叶振庭有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他没有办法答应了这个儿子的要求。 后来，那封投诉信被撤销了，夜弦终于还是去了一中。而高一刚入学，她就见到了篮球场上对她表白的叶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