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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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可能是因为积压许久,再加上这段时间没一个晚上睡得好。 楚慈毫无意外地发烧了。 他只能自己请假,申请在家躺一天。他还是在很年幼的时候生病,才有保姆阿姨照顾,后来上了学,生病这种事情就很少在他身上出现过。 一来生病太麻烦了,要自己请假又要耽搁学习,所以他打小就很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二来生病也没人照顾,没人关心,要哪天死在床上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大体还是惜命的。 可这次发烧来得猝不及防,楚慈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他头一天晚上睡下,半夜觉得浑身都热,早上醒不来,头脑昏昏沉沉的,还是保姆阿姨见时间不对,来喊他起床吃早餐才发现他病了。 连忙给他请了家庭医生。 看过家庭医生后他就自己请了假,连连在电话这头朝老师道歉,班主任倒是和善,让他注意休息。 然后楚慈又倒回去躺下了,中途被保姆阿姨喊起来喝了碗粥,吃下了退烧药。 在被窝里睡了一下午,出了一身的汗,他才觉得精神多了,起来洗了个澡测了次体温,三十七度八,好歹退了一点。 他还是头晕,而且开始咳嗽和鼻塞,也就没起来多久,然后又躺回去了。 可这次楚慈躺下去却怎么都睡不着了,他只好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发呆,盯着房间中央那个巨大的吊灯,借着窗帘缝隙间透进来的一点光感受日落西山。 他想,想了好多事情。 想他从小到大的经历,想他的父母继母,想未来的规划,想他的友情,还有他和楚杭——那份不被允许的爱情。 人在脆弱的时候都喜欢胡思乱想,也最容易被夸大化的负面情绪击破心理防备。 他想到楚杭,心里只觉得难受,紧跟着一皱鼻子,眼眶有点酸涩。 他难过得想哭。 他自认自己对世上很多感情都是毫无体会,对待亲情,他懂得是一群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对待友情,他懂得是逢人便笑容满面地迎合对方的兴趣习性;可对待爱情呢,他原以为他本不需要这种东西,因为他是很特殊的人,而特殊就注定会失去些什么。 所以他失去了mama,失去了亲情,同样在未来,也会失去爱情。 没有人愿意陪伴在一个怪物身边一辈子。 他很笃定地如此想着。 可他完全没料到,他原来还能更特殊,他竟然会喜欢上自己的亲弟弟。 楚慈偶尔会想,他会得到这个后果,说不定就是因为他一直把感情这种东西置于表层,以至于他变成了毫无感情的怪物,世间的伦理道德没有深深扎根在他心里,所以他打从心底就只认为楚杭不过是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如果是陌生人,会喜欢上对方,好像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知道不该找理由为自己的罪恶开脱,但趋向对自己有利的一面是每个人生存的本能,他的本能就在告诉他——尝试接受这个理由吧,你会活得舒服很多。 楚慈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脸,是时候了,该结束这样的荒谬的情感,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 于是那天晚上,楚慈对于又梦到楚杭没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意外,他反而很乐观地接受了这个梦。 他伸出手,抱住了伏在他身上的男孩儿。 对方还是小,还在长身体,肩背还没到最宽阔的时候,却也足够令人感觉到满满的安全感。楚杭对他的热情好像感到很意外,对方撩起他的刘海,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好像在试着他的体温。 楚慈只觉得好笑,现在的梦都那么写实的吗,还能按照他真实的身体情况来演。 他闭着眼,眼角有点湿润,楚杭爬上了床,把他人捂在怀里,双双裹进了被子里,楚慈舒服得哼唧了一声,很奇特,对方竟然没有打算做点什么的动作。 于是楚慈就等,等啊等,结果等他又迷迷糊糊,好像要做其它梦了,楚杭都没做什么。 他在睡梦里只感觉到自己由始至终都抱着一个热烘烘的小暖壶一样,舒服地脑海里又没有了任何的画面。 43. 楚杭也不知道今晚楚慈怎么会那么乖,但他无暇想那么多,他还心疼着怀里人在持续不断发着热的身体,可他不能做些什么能让对方尽快退热,于是他想到了老办法,只好把人抱紧了,裹在棉被里,这样或许出汗能快一点。 楚慈鼻塞了,一边鼻子呼吸不通,脸还埋在他的怀里,偶尔要探出脸来用嘴呼吸一阵。楚杭和他靠得近,几乎脸贴脸,他能感觉到楚慈的难受。但对方一时又和小朋友没办法长时间离开他的母亲一样,他偶尔就要缩进他的怀里,嗅着他的气息,摸摸他的后背,确定他人还在。 楚杭都不知道楚慈这会儿到底是清醒的,还是迷糊的。 楚慈发烧,他是一晚上都没敢睡,他怕半夜对方想喝水或者再有别的不舒服,自己不再陪着,会出事。 后半夜,楚慈才完全睡踏实下来,能很久很久都没有动作,就是一呼一吸间喘息的声音很大,还打起了小鼻鼾。楚杭要起身把床头的夜灯打开,楚慈也没让,他稍微一动作对方就要哼唧两声表示不满,于是他也不动了,在黑暗中近距离地观察着楚慈的脸。 那张无论看几次都能让他心动不已的脸。 他的视线从眉骨扫到鼻梁,再从鼻梁扫到嘴唇,好像在给人作画一样,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对方脸上每一处被基因雕琢过的地方,都是那么美好,那么赏心悦目。 他的目光最终在那单薄又苍白的嘴唇上流连忘返,楚杭又稍微抱紧了些,让自己的唇似乎下一秒就能碰上对方的,但他还是迟迟没有动作。 因为他知道,一旦这个吻落下了,有些东西,就会被印证。 他对自己会爱上自己的亲哥哥丝毫没感到震惊,恐慌或者疑惑。他觉得这是命中注定的,他不信神佛,但他相信自己的大脑,自己的心跳,自己的身体,他身上从里到外的每一处,都在告诉他,他渴望着、诉求着怀里的人。 伦理道德,世俗常规,都滚一边去吧。 他楚杭不需要遵守这些。 他深知,他他妈的就是一疯子。 一个沾上了名叫“楚慈”的病毒,无可救药的疯子。 所以这个颇有仪式感的吻,他想在楚慈完全清醒和理智的情况下,和他进行。 在他成长到足够有勇气、和力量表达他的爱慕时。 他盯着楚慈眼睑上像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心爱得不行,然后抬起下巴轻轻地、轻轻地,又在对方的眉心上亲了一下。 而后他听到了楚慈毫无防备的呢喃声,闷闷地从他胸口里传出来: “小杭……” 楚杭很满意地笑了,楚慈又重复了两遍,不自觉地用脸蹭了蹭他的肩头,下一句却让他有点震惊。 楚慈在喊: “mama。” 44. 楚慈醒来的时候,自己正手脚并用地抱着自己的另一床棉被。 他知道昨晚又梦到了楚杭,大概率是把这厚棉被当成楚杭了,怪不得暖乎乎的。 他无奈地一侧身,用手抹了把脸,他现在意识清醒了许多,虽然鼻子还塞着,四肢仍然乏力,但他觉得这体力维持他到学校呆坐一天是没问题的。 正当他要起身时,手正好从另一床被子底下摸进去。 刚好摸到了一片的温热。 他愣了一下,以为那是自己躺热的地方,于是不自觉地把手挪到另一个枕头附近,却意外的发现,这一片的温热的触感是连在一起的。 有点像有人真在他旁边睡了一晚上一样。 楚慈用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确定自己没在做梦后,立刻意识到了胸腔里狂跳不止的心脏。 昨晚的确有人躺他身边睡了一晚。 会是谁? 为什么? 还是说,他昨晚的梦……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