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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门捉jian(后)

    我从来不会把没玩够的东西让给别人,更别说让人明目张胆抢去。

    这是底线。

    那现在,柯竹升就是我的底线。

    忍着隐隐作痛的腿伤,我还是快步下车,去了那个富丽堂皇的地方。

    傍晚的皇后区,是夜色最动人的风景,如同蒙面的烟花女子,灯红酒绿,极尽奢华。

    有钱人用它作消遣,没钱的想用它一步登天。

    那柯竹升想要它干什么?

    我没想通,也不明白。

    脑子里面乱成一团麻,风一吹,额间又烫上几分。

    找到柯竹升的时候,已经有几个服务生追在后面,拦着我不让敲门。

    “先生!先生!没有邀请,您真的不能进!”有人使劲推了我一下。

    我踉跄地撞在门上,腿因为要站稳而发力,一阵阵钻心的疼。

    随即,咬牙一拳头还了回去。

    “打人啦!快来人啊,把这个疯子弄出去!”

    他们涌上来拉扯我的衣服,争执中,后面的门也应声开了。

    出来的人,正是柯竹升。

    我望向他,他面无表情,神色严肃,好像一点也不好奇我的到来。

    “很抱歉,先生,打扰到您,是因为这个疯……”

    “他是我弟弟。”

    柯竹升打断那个倒苦水的服务生,拉过我就进了房间,留下门外的人面面相觑。

    “没事,都退下吧。”终于里面有人发话了,一个个才如获大赦般散开了。

    他带我去了里间,我四处打量着,没有想象中的糜乱,旁边甚至连个陪酒的也没有。

    清幽得像是被隔离的茶室一般,与外面格格不入,中间还遮了一席草帘。

    忽然,坐帘后面的人开口了。

    “是王承曦吗?你哥哥告诉你到这来的?”

    听这声音,果真是万全那个“老熟人”。

    我当然不会指着两个衣服都没脱的人说是来捉jian的,只好装傻充愣道,“啊,万总也在吗?我同学搞聚会,说我哥在下面,我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您也在啊。”

    “你们……这是在商量事情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说罢,我看着柯竹升笑,很大程度上是被自己逗笑的,因为语气真诚得愈发像他平时说的话了。

    万全轻笑一声,也没从帘子后面出来,“不是什么大事情,不算打扰。倒是……”话锋一转,我能感觉他的目光穿透过来紧紧盯着柯竹升的方向,继续道“倒是你哥哥可不够意思了,这几天老躲着我,就算见我,还要隔个东西才能说上话,承曦,你说说,他这是怕见我,还是怕见我这张脸啊。”

    这又是什么渊源?我看了柯竹升一眼,却忍不住蹙起了眉。

    脸色卡白,嘴唇泛紫,好久没见过他这副样子,我差点忘了他还有病这件事情。

    牵过他的手,他只微微挣了一下就任由我抓住了,冰冷又僵直,若不是看他还睁着眼,我都要怀疑这个人已经休克了。

    耽误之急,得赶紧带柯竹升去医院。

    不再细究万全的“话中话”,我捏紧了柯竹升的手,回道:“我哥这人虽然好说话,但也不是见着谁都能说好话,所以万总今天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接得驴头不对马嘴,但也顾不上了。

    可奇怪的是,万全丝毫没有挑我话里的“骨头”,反而爽朗道:“那好吧,下次见面,就由竹升你来定。”

    谁他妈还要见你。我大大咧咧朝帘子那边翻了个白眼,反正他也看不见,便拉着柯竹升走出去。

    等关门声再次响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了厚重的帘幕,出来的人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的手不经意地拨弄着摆放在瓶中的一束假花,看着花蕊中绽放得亮红色小点笑了一下。

    与此同时,另一边桌子上,电脑屏幕中出现了男人漂亮的脸蛋儿,和一抹带有玩味的笑意。

    嘴里喃喃念到一个名字,王承曦。

    柯竹升果然是在强撑,还没走到对面打车的地方,他就扶着路旁的栏杆喘气,两目紧闭,像是快要晕过去。

    “药呢?”我有些着急,一边翻着他的衣兜,一边打电话给司机。

    然而,药没找到,车子也过不来。

    但见柯竹升的样子,显然已经疼得不行。

    “艹!”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一把揽住他放到背上,瘸着一条腿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对面,旁边响起无数刹车和叫骂声,我也没听清,心里只想着怎么能快点去医院。

    一路畅通无阻,顺利到达后,我又背着他飞奔进去。

    看着医生开始给柯竹升诊治,终于松了口气。

    想起身去取药,才发现两条腿抖似筛糠,根本直不起来,每挪动一步,更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怎么了?”医生注意到我的异样。

    我连忙摆手,示意他继续看病,自己挨着墙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把一切安排妥当,已是夜深人静。

    我花光这月所有的零花钱,给柯竹升争取到一个单人间。

    住院部的床位很是稀缺,虽然医生说柯竹升已经没什么大碍,但我还是好说歹说劝他批了个留院观察。

    忙完这些,我昏沉沉地守在他旁边,直到护士进来换了药,才安心睡过去。

    脑袋热胀得仿佛要炸裂,身体却冷得发颤,我蜷缩在那里,忽冷忽热下,也分不清自己到底睡着了还是醒着。

    突然,意识已经模糊的我感觉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架起,又落在了一个温暖的地方,让人忍不住靠近。

    好暖啊。有那么一瞬,我想就这么长睡不醒。

    一夜无梦。

    再醒来,我正躺着柯竹升昨天睡的床上,身边的位置空空如也。

    一头窜起,急忙环视周围,正好对上柯竹升看过来的眼睛,这才放心。

    见着我也在看他,他的眼神不自在地躲闪,倚在窗边,摁熄了指尖点点火星。

    “走吧,回去。”他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往门外走去。

    我着实不满意他对救命恩人就保持这种态度,便叫住他说:“医生要你留院观察,你跑那么快,赶去投胎啊。”

    “我已经好了。”

    “好个屁,要你留着你就留着,又没让你花这个钱。”我下床,想要教训他,脚刚触地,又疼得跌了回去。

    柯竹升注意到这点,三步并作两步地凑上来,不顾我反对,就掀开了我的裤子,露出的脚脖子肿了老大一块。

    他的眉毛高高耸起,标志性的“难看”写在了脸上面,语气也不是很好地说道:“怎么更严重了?”

    “这还不是你……”的错,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柯竹升抱了个满怀,急匆匆地赶了下去。

    我盯着他晃动的脸,有点郁闷,心想这人是不是抱我抱上瘾了,还是因为许久没碰男人,借此机会在我身上揩油?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我都觉得在非主观意愿下,不经允许,擅自做我喜欢的事情,那就叫耍流氓。

    而且明明应该我来耍的事情,他却偏偏逞强。

    这让我很不爽。

    快到楼梯口的时候,我扑腾地要下来。

    他却使劲颠了我一下,视为警告。

    我不屑地瞪了他一眼,手还是乖乖地搭在他脖子上搂紧了些。

    进到骨科诊室,熟悉的位子上坐着熟悉的老头子。

    老头扶了扶眼镜,语气无不嫌弃道,“怎么又来了?”

    喂,别弄得咱们很熟一样。

    我刚被柯竹升放下来,就低头玩手机,根本不想听老头念经。

    “医生,请帮他看一下,他的脚好像又肿了。”

    “可不是嘛,跟发面馒头似得,”老头跟柯竹升说话倒是温和,捏我脚的力气却让我感觉他在存心报复我。

    “伤筋动骨一百天啊,这还不到两个星期,你又添上一百天,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服管教。”老头唠唠叨叨地开药。

    我本有些不耐烦,但看着柯竹升起身出去结账拿药,心情忽然愉悦起来。

    闲适地望向门口,连老头的废话也能接上几句。

    只是好心情没有维持很久,柯竹升就带着一堆药进来了。

    见我神色古怪,他漫不经心问了句怎么了。

    “你哪来的钱?”你钱包都在我这儿啊!我有些不解。

    “退房,补得。”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我和老头的脸色都有些稀奇古怪。

    “钱包。”

    出医院的时候,柯竹升背着我,手很自然从我裤兜顺走了原本是他的东西。

    因为是我昨天碰巧“捡”到的,按道理也应该归我了吧。

    可这人真是没一点自觉性。

    我幽怨地盯着他的侧脸,下巴怼着他的肩膀,恨不得戳个窟窿出来,以慰满腔愤怒之情。

    奈何这人皮糙rou厚,怎么着都没反应,我也就泄不下这口气,看着午后人渐渐多起来的大排档,徒生歹心。

    “我饿了,要吃东西。”

    下巴一扬,柯竹升没作犹豫就顺着我指的方向走去。

    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