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线(争执,扇脸训斥,试图回护)
文溪坐在那笑了一声,打趣地说了几句,把装成一团的两人送走,就沉下脸来。 陆和不由得屏息。 文先生看着他眼底的水光,冷笑着移开眼,警告他:“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陆和喘了一下,微微点了一下头:“是。” “先生,我只是一条狗。”陆和平静地道:“您不必太在意我。” 文先生动了动手腕,冷笑一声,意有所指:“怕就怕这条狗太会卖乖。迷了人的心智。” “文先生多虑了。”陆和微微笑了一下:“殿下何等人物,我也配?” 他一面撅着屁股趴在被子里笑,一面轻声道:“先生前几年看不惯我做人,如今还看不惯我做狗吗?” “呵?”文先生笑了一下,温柔地托起他的脸,柔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看得起。” 文先生微笑着,用手掐住他的脖颈,照着他的小嘴重重地扇了两下:“我可不是殿下,没那么好糊弄。在我面前,你就把你的sao味儿收起来,安安分分的,明白?” “是……”陆和被扇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得咬住了下唇,极为恭敬地道:“是,先生息怒,我记住了。” 文先生并没有松开拽着他脖颈的手,只是冷笑道:“你既然当初求我,就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贱货……” 他附在陆和耳边满怀恶意地道:“殿下会因为思慕你把你当个人看,但我不会,你在我眼里永远是一个贱种。殿下太疼你,让你忘了,你从一开始就有两个主人吧?小心些,像你这样的下贱胚子多的是,没了我替你周全……你以为殿下那么好糊弄?” 陆和心里微微一寒。 他抬起手,重重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求先生息怒。”。 文先生缓缓松了手,掏出一条手帕擦了擦手:“行了,脸蛋儿打肿了,殿下该起疑了。” 陆和不知为何红了眼,停手苦笑道:“先生好狠的心。” 文先生冷漠又嫌恶地看着他:“如今殿下对你生了心思,你最好乖乖的给他玩,不要买弄小聪明。” 陆和握紧了床单,嘶哑地开口:“谨遵教诲。” 文先生这才倒了一杯水喂给他,陆和喝了一口,发现竟是茶水,甜甜的,透着一股花香气,正是文溪常喝的,不由得有些愕然。 “你不必委屈,我已经足够纵容你。”文溪的声音冷冷的从右边传进他的耳朵“你今天下午不该让殿下用苦rou计。” “你体质太弱,这一场好打你几个月都下不了床,若是我有心,足够让殿下再迷上一个新宠,你今晚竟然还挑衅我,当面迷惑殿下,我教你的规矩你当是耳旁风?” “我。我没有办法。”陆和哑声道:“父亲这一次……我已经得罪了这边所有的人。我不如此……我jiejie……” “我正要说你jiejie。”文溪带着训斥地说:“今天晚上若不是我假托殿下的名义去说情,他们俩就要出大问题。你知道今日你闹了这一出,我要额外费多少心力?” “陆樱软弱敏感,自尊心却极强,杨哲温和忠执,却是一根筋。若是我不去,你jiejie受了刺激郁结于心,你又如何自处?弄巧成拙。” “……”陆和默不做声。 我已经让杨偏将去劝你jiejie了,还不得不透了点底给他。”文先生冷冷地看着他:“当初我就说过,陆樱过于天真软弱,和你母亲一个德行,并不适合嫁给杨哲。若不透个底让杨哲加倍上心对她,恐怕她经了今晚,更抬不起头来。” “多谢先生。”陆和恭敬地垂下眼。 文溪沉默了一阵,道:“别太急功近利。殿下只是年轻,并不蠢。” 陆和努力想要回应他,却再度陷入了睡眠。 文溪定定的凝视着已经昏睡过去的人 ,神色复杂,轻轻帮他盖好被子,为他放了一张饼,许久,起身退到了屋外。 今夜殿下还要议事,作为德妃安排的眼线,他不能让陆和干扰殿下的心智,至于陆和今晚水米未进…… 一只狗而已,主人饿他一顿怎么了? 他走到了小厨房,殿下果然在忙碌,面条已经快要煮好了。 文先生一进去便笑了:“殿下好手艺,陆和怕是没有口福,我刚刚看着是没了力气,睡了。” 五皇子在在和杨哲说话,忽然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冲杨哲笑了笑:“说曹cao,曹cao就到了。” 那一眼过于犀利,惊得文溪微微一颤。 杨哲却恍然大悟地笑道:“原来,原来当初引荐陆和给您的是文先生?” 文溪微微笑了一下,说道:“事有凑巧罢了。” 五皇子意有所指地道:“面刚做好,阿和刚刚吵着要,如今不想吃了么,怎么睡了?” 文溪笑了笑:“挨了打,大概有些累了。” 五皇子平静地道:“也是这小蹄子没口福。不过是条狗,饿他一顿吧。” 杨哲有些奇异地看了看他们,五皇子却起身叫了杨哲:“今晚还有军情,二位随我去议事吧。” 杨哲急忙跟上,文溪迟疑片刻,回头朝散发着香味儿的面条看了一眼。 五皇子对这碗面是尽了心思的。 他冷冷笑了一下,走出门去。 五皇子走过他身侧时,回头有几分哀求地问他:“您为什么不肯?” “我是为你们好。”文溪凑近了他,神色平静:“殿下——” “饿他一顿,没事的。” 五皇子轻声回道:“好。” 我会努力到没有人敢阻拦我疼爱他的时候,再去哄他。 陆和睡了半个时辰才被疼醒。 他看着文溪留给他的饼,冷笑一声,推到了地上。 假模假式。 文溪上一世,因着一身侍奉二主,并没得到什么好下场。 但是由于他死的太早,重活一世的陆和并不想再和以前一样恭恭敬敬,卑躬屈膝地对他了。 反正,殿下也已经心悦他了。不是么? 当然,他也知道为什么文溪不让他吃这碗面。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反倒是这样的结果,能让宫里少些试探。 对他和殿下都好。 但他就看不惯文溪一副“我瞧不上你,反正你要受我保护”的样子。 他揉揉肚子,从床脚掏出今天下午藏好的八珍鸡,从花瓶下掏出两个卷饼,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笑话,他早就都打算好了。 想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