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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奴契

    沈惜是被疼醒的。

    她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全身赤裸,趴在地上,被人拖着走。

    身上到处,都是被划破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她疼的表情失控,把身体重心后移,试图反抗那股力道。

    可惜,她失败了。

    牵着她脖子上铁链的男人一个用力,就让她整个人往前扑,头砸在了地上,磕出猩红一片。

    他用魔气凝出一把椅子,坐了上去。

    冷眼看着脚下的师尊,不停掉着眼泪。

    “醒了?”

    沈惜连连点头,止不住眼泪,“徒徒,我们轻点玩好吗?”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男人心海底针……

    唐免辞没有回她这句话,只是语气平淡的说了句,“别哭了。”

    沈惜眨巴眨巴眼睛,没哭了,心里头稍微安慰了一点。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男主还会心疼她,应该不至于死掉吧qaq

    就看他玩了玩手指的链子,又接着说。

    “现在哭,还太早了。”

    沈惜没忍住,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唐免辞没有再说什么,伸出一只脚踩在她脸上把她往外蹬,一手扯着链子往自己的方向拉。

    鞋底的花纹踩在娇嫩的脸上,破开的伤口上也被细小的沙粒研磨。

    沈惜凄惨着叫着,用手推了几下,却绵软无力的无法移动他分毫,手指就紧紧地塞入锁链和脖子之间的缝隙,试图给自己夺得一丝喘息。

    不一样,不一样,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以前就算是接近死亡,她也并不完全觉得自己百分百会死,但是现在不一样,那样的眼神下,仿佛她已经死了。

    只是被人从地狱拖回来,折磨。

    到底是为什么?

    心里极大的落差感不停折磨着她,心脏的疼痛远胜rou体。

    最后,沈惜只觉得自己的鼻梁都要被踩断,血糊了一脸,脖子被拉扯到窒息,这大概就是五分之一的五马分尸。

    可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她还是被放过了。

    摔在地面上,又昏了过去。

    唐免辞盯着看了一会,还是把她公主抱了起来,那是一个极为珍惜的动作。

    他取下身上的披风,盖在上面,遮住她赤裸的身体。

    随后,他便入了城,踏入了一个魔将的领域。

    这是他来魔界第一个奔向的土地,是来取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魔界实力为尊,在他的魔气之下,没有人会不要命的上前阻拦。

    那些人都顺从的被魔气压的跪在地上,对他表示尊敬。

    他不予理会,自顾自的走进城主府,片刻就拿出了一张牛皮纸,上面被密密麻麻的魔文覆盖。

    魔界的生命气息很弱,空气都带着令人心烦的燥意,很少植物能够存活,遍地都是破败的枯骨和黑色的杂草,带着毒性和恶臭。

    他,要给师尊最好的。

    沈惜不会知道,在她昏迷的这点时间里,魔界就易了主。

    唐免辞抱着人坐在魔宫的王座之上,身前是诚服的众生。

    怀里人睡得并不安稳,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做了噩梦,一个劲的往他的坏里挤,动来动去的。

    跪着的几十位魔界高层看不见也能猜到,披风下藏着一个人。

    而以此为弱点的上一任魔尊,刚刚就在这大殿上,对着披风下的人攻击,就连神魂都被人捏碎。

    不留余地的,心狠手辣。

    怕人等的不耐烦,终于有人被推了出来。

    宫崖垂着头,态度不卑不亢,“尊主,魔尊登基宴会定在三天后您看如何?”

    听到熟悉的声音,唐免辞抬了抬眼皮,是宫哑巴,自己的得力下属。

    “随便吧。”

    师尊睡得够久了,该醒了。

    他丢下这句话,就去了属于魔尊的宫殿,刚刚叫人重新清洗布置了一下,已经没有了其他人的影子,全是自己上一世使用的样子。

    把师尊放在床上,催动起锁链,四肢,脖子,腰,牢牢扣住,再把锁链镶嵌进墙里。

    做完这些,他的情绪才一点点平稳下来。

    他坐在床沿,脱下了全身的衣物,着重看了看小腹。

    那里的伤口已经愈合,但是留下了极为丑陋的伤疤。因为内丹的缺失,不适应的仙骨在极致的索求,不停的撞击着无理的魔气。

    曾经那些巩固仙体滋润内丹的灵草,在他入魔之后皆成为了他的负担。

    就好像在告诉他,本就不该属于他。

    一盆冷水泼在身上,沈惜被惊醒,控制不住的打着冷颤。

    她抬起头,水滴顺着发丝往下砸,眼中依旧带着以前那般动人的色彩,“徒徒?”

    只说了这两个字,唐免辞就用足衣堵住了她的嘴。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唐免辞举着那张羊皮纸,上面的东西她看不懂,摇着头。

    “这是奴契。”

    沈惜动了动微僵的手臂,铁链碰撞着发出难听的声音,刺耳。

    体内感受不到一丝灵力存在,她弱的有些久违。

    “我只是在通知你而已。”

    正如他所言,那张羊皮纸发散着红光,照亮她的眉眼,她能感觉到冰冷的铁链渗透进皮肤里,紧锁着的,变成了灵魂。

    不容抗拒的,侵占着。

    唐免辞从她的嘴里拔出足衣,她还是张着嘴,口腔里,全是他的味道。

    她熟悉的,他脚上的气味。

    不为人知的是,这味道会让她安心,一旦贴近,她会觉得男主是需要自己的,这是生命的保障。

    所以当男主的袜子从自己口中消失,她第一瞬间,竟是惊慌。

    这是她自己都未发觉的,藏在心底朦胧的感觉。

    “沈惜,以后只能说实话。”

    这句话在她的脑海中穿行,最后刻在了细胞里,像是一条禁令。

    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发言。

    “告诉我,你最怕什么?”

    沈惜控制不住自己,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传来,却像是和她本人分隔开,“疼。”

    一道破空声在她耳边炸开,唐免辞手里拿着一根长鞭,上面铺满骇人的倒刺。

    “最后一个问题,你爱我吗?”

    这个她回答了无数次,几乎是下意识的张口。

    唐免辞看得出她的口型。

    那是,我爱你。

    可是,没有声音。

    张开了口,却没有一点声音。

    因为她,只能说实话。

    唐免辞的神情几分凄凉,几分讽刺。

    沈惜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在眼眶中如同遭受了地震一般震荡。

    她全明白了,男主是知道自己在骗他。

    此时此刻,依旧在,始终在。

    他的手腕一动,长鞭划破空气,重重抽在她的肩头。

    一下,就破开了白皙的皮rou,溅起了血珠,落在侧脸几滴。

    “啊!”

    沈惜被疼痛阻断思考,尖叫着,不停地抽气,缓和着呼吸。

    长鞭,又砸了下来。

    “不!不要!”

    “我知道错了。”

    “放过我。”

    “……”

    直到声音越来越微弱,沈惜那娇生惯养的躯体上全是鞭痕,像一个血人。

    她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但唐免辞还是催动着奴契,勾起她的潜意识。

    “师尊,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

    这次,他终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