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屈辱
考虑到陆慎言脑子受伤了，所以白小鹿决定带他出去吃一顿清淡的，主要家里被砸的不像个样子，客厅都不能用了，只能出门吃饭。 开着车转来转去，最后白小鹿坐在车上指着路边一家还算高档的餐厅问：“这家行吗？” 陆慎言撅着个嘴，脑袋一别，不搭理白小鹿也不表达自己的态度。 白小鹿在心底哼笑了一下，哟，小傲娇！魔族王子小傲娇？ 入了餐厅。 门口的迎宾笑脸而来，看到陆慎言的瞬间脸上的笑容就彻底凝固了，显然是被陆慎言那张逆天容颜给震到了，白小鹿不以为然的看向迎宾，“两个人。” 迎宾恍惚迟迟没有回过神，更不知道回答白小鹿的话。 陆慎言微微鄙眉，一脸嫌弃的看着眼前的迎宾女，语态冰冷，出口惊人，“你一个区区的凡人何以垂涎本王的美色？小心我挖了你的眼！” 白小鹿嘴角一抽，连忙上前伸出手死死的捂住了陆慎言的嘴，看向迎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对不起，他……他有点那什么，请问还有位置吗？” 迎宾被陆慎言那诡异的发言给惊呆了，要不是白小鹿上来插话她真的要在尴尬中死去，安排座位，两人入座。 白小鹿黑着一张脸不想理他，主要是怕陆慎言再次口出狂言。 所谓多说多错，那就闭口不言。 看着菜单白小鹿直接按他自己的想法点了一些清淡的菜色，服务员红着脸点头，“不知道两位先生喝点什么？” 白小鹿脱口而出，“白开水就好，谢谢。” 陆慎言嗤之以鼻一脸傲慢，帅是帅，欠揍也是真的欠揍，甩口而出，“本王三餐必须有美酒相伴。” 服务员一脸为难，最终还是把视线放在了白小鹿的脸上，毕竟两个人之间哪个有问题，哪个没问题，服务员还是知道的。 白小鹿挥了挥手，“白开水。” 服务员点了点头便拿着菜单退了下去。 陆慎言一脸不爽的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目圆怒瞪的看着白小鹿，“你什么意思，凭什么不让我喝酒？” 白小鹿目光幽沉的看着他，语气平淡切自得，“你，有钱吗？” 这句话如一盆水直接泼在了陆慎言的脑顶让他醍醐灌顶的醒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扭曲，还死撑着个脸面伸手去掏口袋，哼唧哼唧的说：“我，我怎么没钱？我可是魔界的王子，我乃是下一届的魔王，我，我……” 我了个半天，陆慎言也没能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 白小鹿也不戳穿他，说：“今天我请客，但是不许喝酒。” 陆慎言耷拉着脑袋沉默了，脸上的表情风云莫测，白小鹿扰兴的瞧着觉得万般有意思，拿出手机装作在看什么东西，对着陆慎言就拍了一张照片。 随后打开了录像模式，道：“怎么了？你看上去很失落的样子。” 陆慎言抬起了头，居然红了眼，白小鹿诧异，在白小鹿的记忆里，陆慎言从来不可能露出这样的表情，这几天来陆慎言的表现已经给了他很多很多的惊喜，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凭借这几句话陆慎言就红了眼。 他咬着嘴巴，一脸别去，眼底苍怨的偏过头。 白小鹿想陆慎言什么时候这么爱哭了？还是说……他其实真的是个爱哭的体制，只是很少在他的面前表现吗？ 这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只狗，一只豁牙的小泰迪滴溜溜的跑到了陆慎言的面前对他嗷嗷叫，陆慎言咬牙切齿而恨恨的说道：“怎么？不过一只区区的狗而已，居然还敢看不起我？”说着，陆慎言伸出手一把捏住了狗嘴…… 这小泰迪下巴凸出，是个豁牙长得就特别的有意思，看着让人想笑，丑萌丑萌的…… 白小鹿把镜头对向陆慎言，他捏着狗嘴，嘴角带着深深的笑意看着狗道：“哟，小别致长得还挺可爱。” 这话惹得白小鹿低头哼笑的手机差点都没拿稳，笑得口水还呛了自己一口。 咳了半天。 陆慎言转过头看向他，一脸的‘果然是人类而已’的表情，傲视着他，语气僵硬却可以听得出几分的关心，“你没事吧？” 白小鹿捂着嘴，摇头，手机还对着陆慎言。 缓下之后，他说：“我没事，你等下记得洗手，摸了狗了。” 陆慎言鼻子淡淡的哼了一声，默认。 谁能想就在陆慎言松开狗嘴的一瞬间，小泰迪居然一嘴就咬住了陆慎言的食指，下嘴挺凶，直接见了血，狗主人发现后一声惊叫就跑了过来，“哎呀——！露露，你怎么能咬人呢？快松嘴，松嘴。” 白小鹿一下就跑到了陆慎言的身旁，小泰迪发出‘呜呜呜’的凶狠声，死死的咬着陆慎言的食指就是不撒手，陆慎言此刻是何人？大声的告诉我！他可是魔界的王子，魔界下一代的君王，他怎么可能被一只小泰迪咬一口就吃痛，就受伤？ 白小鹿急的不是办法，总不能硬扯，狗主人是个体型丰满的女人，站在旁边是又尖叫又跺脚挥手的，实质上没能起到任何一点帮忙的作用。 侧头查看陆慎言的脸色，已经发白。 白小鹿死死的拧着眉，实在等不下去了，只能抬起一脚对准狗脖子的地方狠狠往外踹了一脚，狗瞬间飞了出去，陆慎言的手指从狗嘴里解放，但是血粼粼的一片不堪入目，食指上面的皮已经被撕了一半下来，里面鲜红的rou因为狗牙磨咬已经烂了一片。 狗主人惊愕大喊：“你怎么，怎么能踹我的露露啊？呜呜呜……露露啊！”说着，女主人就扑向了那只不知被白小鹿踹的是死是活的泰迪。 白小鹿解开手腕上的红绳抓过陆慎言的手指绑住，左右四看，发现隔壁不远的一桌上刚好有人在喝白酒，白小鹿快步走过去拿过白酒看向正在看戏的两人歉意道：“不好意思，借用，等下算我头上。” 拿着白酒再回头，陆慎言一直低着头没说话，但是从他微微儿颤的身体上可以知道他现在应该疼的厉害。 白小鹿于心不忍也只能咬牙走上前，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白酒先杀一下毒，你要忍一下，然后我们去医院，好嘛？” 陆慎言低着脑袋点了点头。 白酒入rou而腌，刺痛钻心的感觉让陆慎言咬着嘴唇脸色发白，白小鹿知道他在强忍，最终白小鹿听到了陆慎言抽啼的声音，很细碎，很小声…… 他口中念念有词，“我身为魔族的王子是不可能被一只小小的狗打败的！”明明说的那么宏伟而意志坚强，但是那带着鼻音的哭腔已经深深的出卖了他。 白小鹿处理完陆慎言手上的伤，站起身看向女人，“道歉。” 女人还抱着那只泰迪呜呜咽咽，她一个眼刀射向白小鹿，面部带了着几分狰狞，“道歉？！你把我的露露踢死了，我还没要你道歉呢！” 白小鹿面色平淡，却气场集聚下降，骤然零下二十度。 “我不歧视餐厅携带宠物出没，但是请问你什么没带牵引绳？狗先袭击的人，他咬着我丈夫的手不肯撒嘴，难道我就应该让这只畜生一直咬着？” 女人面色一顿，哑口无言。 众人耳鬓私语。 “哇，是夫夫啊！” “我就说我刚刚猜的没错吧！他们两个这么帅，肯定是一对。” “被咬的那个帅哥真的好能忍啊！硬是不出声还在偷偷哭，也太可爱了吧！” “哎哟，我的心都要被融化了。另外一个也好温柔，还揉他的脑袋安慰他给他用白酒消毒。” “天呐，太让人羡慕了。” 白小鹿拿出手机拨通的律师的电话让他速度过来，律师说一分钟内就到，好在白小鹿选择的餐厅距离公司特别的近。 不出一分钟律师就到了，白小鹿什么话也没多说带着陆慎言准备先去医院再说，顺嘴和服务员交代一声把饭菜打包好，回头再来取。 医生皱眉看着陆慎言，他朦胧泪眼，眼底不羁，咬唇泛倔的样子是又惹人爱又惹人笑。 白小鹿有些紧张，“怎么样？没事吧？” 医生摇头，“放心，既然是宠物狗就肯定是打过疫苗的，但是出于保障，陆先生伤的比较重，疫苗要打三次，一个月一次。刚好每个月来复检的时候顺便带着打一针就好了。” 白小鹿这才缓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陆慎言那根包的像根火腿肠的食指，强忍笑意和医生又絮絮几句后就带着药和人一块离开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白小鹿再回刚刚的餐厅取走之前交代打包好的饭菜，而刚刚那个女人和律师都不在了，白小鹿想或许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路上。 陆慎言一直看着窗外也不说话，期间白小鹿几次和他说话，他哼都不哼一声。 白小鹿想这狗大概是把陆慎言给吓到了，或许觉得心理上受到了……打击？ 一回到家，陆慎言就直接上楼钻进了被窝。 白小鹿见他饭都不打算吃的样子，皱眉站在床边，只能好声好语的哄着，“慎言，吃饭好吗？” 结果被窝里直接传来了陆慎言闷闷带着几分委屈的声音。 “叫我魔王大人！” 啧，麻烦。 白小鹿心底吐槽，含笑再次开口，“那魔王大人吃点饭好吗？你从魔界而来，魔力肯定受到了影响，如果不吃饭的话怎么能恢复呢？我相信，如果不是魔力受到影响的话，今天你绝对不会被那一只小小的狗给伤到的。” 陆慎言的脑袋从被窝里一点点冒了出来，他眼角带着丝丝粉红，看上去特别的诱人。 白小鹿偏偏头，“所以，魔王大人出来吃饭吧。” 不得已，真的是不得已。 现在陆慎言生病了，只能这样屈辱的顺着。 吃完饭，林嫂要回家照顾女儿，晚上做完卫生就招呼了一声先走了，走之前还做了一份简易的果盘。 白小鹿坐在书房正在忙着明天的工作，为了让陆慎言能乖一点，白小鹿让他在房间看看电影什么的，挑来选去，陆慎言选了个卓别林的默剧，很是听话的抱着果盘哼哧哼哧的吃着，一边吃一边说：“本魔王等你来侍寝！” 时间在忙碌里走的总是特别的快，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的两点多，白小鹿恍惚了一下，点起一根烟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着窗外…… 恍然想起了以前。 以前陆慎言即使回到家总是会陪着他，然后一直到他睡着，再偷偷的下床到书房忙。 如果不是他起夜发现陆慎言不在，白小鹿不会知道陆慎言的压力那么大，那时候的他是怎么想的来着？想着，以后要减少和陆慎言发脾气的次数，能克制的就克制…… 他的性格向来是那种一点就炸的脾气，其实很多时候，总是他在单方面的发火。 陆慎言面瘫加语言障碍，他歇斯底里发火的时候，陆慎言都是怎么做的？好像就是站在那低着头好像个犯错的孩子，什么话都不说，什么事都不做的站着，听着他的喋喋不休和怒火抱怨。 想到这里，白小鹿的心头酸酸的，涩涩的…… 即使这样，陆慎言还是在努力的用笨拙的方式来哄他，安慰他，很多事情他不愿意说，白小鹿就不会知道。 坐在椅子上，按灭手中的烟，打开抽屉准备把文件放进去的时候，白小鹿目光诧然一顿。 抽屉里放着一个相册。 相册正面就是他的照片，他怎么不知道家里有这样的相册？ 拿出相册。 白小鹿小心翼翼的打开，若似打开宝藏一般，看着看着不禁酸了鼻，红了眼。 里面收藏着很多白小鹿的照片，从小事到现在，甚至有些照片他都不知道是在什么情况下拍的，每一张的照片下面都附带一句告白的诗句。 抿了抿唇，白小鹿噗嗤一笑合上相册，“傻瓜。” 回到房间，电影还在放着，白小鹿轻轻的关上门走到床边发现陆慎言抱着吃光的果盘缩在床尾已经睡着了，白小鹿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低下头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唇，“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