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山雨欲来
冯建斌打球崴了脚，我哥和队友把他送医务室，我闲着没事，也跟着去了。 他的脚没什么事，校医说涂个红花油休息会就行，我们就从校医院出来了。 回教室要经过宿舍楼，女生宿舍在校医院前面，是为了女生方便，难受的时候可以少走一些路。宿舍安排按照班级顺序，从顶楼往下排，轮到我们班女生宿舍，正好在一楼。 起初我们都没在意，走到一楼阳台外面的时候，一个队友用胳膊碰我哥：“罗哥，那不是董浩明吗？他在那干嘛？”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董浩明正踮着脚把手伸进防护栏拽女生晾在外面的内衣。学校绿化好，到处都是绿植，我们几个人站在槐树后，董浩明没看见。 我恶心的想吐，他们几个人拿出手机拍照问：“罗哥，你说咱是把这个给班主任看呢，还是留下来给你出出气？上次他给你俩整出那种事，光写个检讨真便宜他了。” 我哥反问他们：“你们知道董浩明为什么在学校那么狂，却总能没事吗？” “知道啊，老董是他爷爷呗，要不然他早就被人打得亲爹都认不出来了。” “那就把事情弄大点，让学校没办法私下处理，他能干出这样的事，就不怕别人知道。记得给宿舍和衣服打上码，别让别人知道是哪个班的。还有，发的时候注册新的账号发，也别让别人查出你们是谁。” “得嘞，罗哥，这事交给我们几个你就放心吧，早就看这孙子不顺眼了，这种靠走后门才能跟咱一个学校的人，啧啧……” 他们很快做好了照片，董浩明的脸看得一清二楚，衣服和楼被遮盖的严严实实，当晚带了个话题发微博，第二天直接被推送到本地热搜。 这次就不止高中部，整个学校都知道他董浩明的“光荣”事迹。学校压不下去，记者媒体要入校采访，董浩明被他爷爷锁在副校长办公室，气得差点心脏病发作。 “哥，是不是做的过了点？把照片拿给老师看，开除他……” “不会的，董校长肯定保他，最多让他退学几天，等这场风波过去，再当做没事人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慌，虽然我没做错什么。我忍不住扣手，我哥拉过我的手看着我：“我不能让你受委屈，不会让别人欺负你。更重要的是，董浩明做这种事，不给他点教训，以后还会祸害别人。这次是我们班的女生，下次就会是别人，万一被他以后欺负的是老实人，那那个女生岂不是很可怜又无辜？这样的人就应该让他付出代价。你别怕，有我在呢。” 听他说完“有我在”我就心安，但是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哥，你怎么知道那位置是我们班女生宿舍？” 我哥眯着眼，看起来有点危险，伸手打了我后脑勺：“你想什么呢？你自己算一个年级几个班，一个班几个宿舍，一层楼又是几间，从上往下排，一楼第四个阳台当然是咱班宿舍。” 我半信半疑，我哥揪住我耳朵：“好，我告诉你实话，因为那个阳台晾了一件运动会时咱班穿的定制班服，只有你这个小瞎子看不见。” 我这才放心，佩服我哥的观察力。 “怎么？在你眼里，你哥还是那种人？” “没，我没想到你怎么算的那么快。” 我哥揉了我一把有些长长的头发：“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本来以为学校会赶紧把董浩明开除，严肃风纪，结果事情发展出乎我们的意料。警察知道了，把董浩明拘留了一夜，录了口供，验了DNA，又让他写了份书面检讨，进行批评教育。这些事是楚文薇的闺蜜说的，她爸是派出所所长。他得知有这事还是闺女班上的同学，亲自出马，把董浩明从办公室扲出来带到警局教育。 警察刚把他带走，我们几个人也被学校抓到。千算万算忘了监控，学校查了一天的监控，发现是我们几个人干的，说要给我们处分。 我和他们说好，把责任推在我身上，是我怂恿他们做的。学校一直重视高考名校数量，就算我有错，也不舍得把我开除，让给别的学校。 这种做法完全是跟董浩明学的，就像他有错，学校看在他爷爷的面子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果然我们几个人被关在办公室反思了一下午，钱副校长说我们发现后，知道维护女生是对的，但是也应该相信学校，为学校声誉着想。说要处分也是一时生气，警告我们下次别再做这种出格的事。 我们几个非常识相，点头哈腰问要不要写检讨，钱副校长捧着茶杯，摆摆头让我们哪凉快哪呆着。 晚上我写着作业停下想了想：“哥，我以为学校会给我们记过，再不济也得写个检讨之类的，结果只是说了我们一顿，咱还挺幸运。” 我哥坐在床头玩手机，眼睛盯着屏幕：“因为吴校长快要退休了。” 我放下笔，转头看他：“啊？这和吴校长有什么关系？” 我哥放下手机抬头看我：“因为正校长只有一个，钱副校长和老董在竞争。老董关键时候掉链子，没机会了，就轮到钱副校长，他资历不如老董深，正没辙呢。再说了，咱做的不是坏事，外面又有媒体盯着，没办法罚我们。” “哥，你该不会一开始就想到了吧……”我觉得我哥这人心思不是一般的重，有点吓人。 “没，我也是刚刚想明白的。” “刚刚是什么时候？” 我哥露出他的虎牙：“刚刚就是一分钟前吧。” “罗凯旋，你又想挨揍是吧。”我爬到我哥身上挠他胳肢窝，他一把抱住我反摁在床上，亲我鼻尖。 “崽崽，作业写完了么？” “唔……写完了。” “总是坐着对腰不好，得经常运动。” “哥，你可真够婆婆mama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