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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肖燃说要走只是试探一下高家爷孙的反应,若他们不出言挽留,自然是不好厚着脸皮打扰的,现在高老爷子都这么说了,心里美滋滋,故作为难地皮一下说:“爷爷,我今天没带工具,要不明天我早点过来?”

    “这个没事儿啊!”高老爷子开心的笑了笑,红光满面的完全不像是身体不舒服的人,“老秦前些年经常过来,在这儿留了一套备用的。我让人取下来就行了!”

    肖燃连连点头同意了。

    但真到针灸时,却发现高老爷子这也不算是拿自己的身体作筏子。他的腿确实是寒气较重,阴雨天不会舒服。比起高栖止那双腿,差别也就在于他还能自由走动而已。

    这么一来,肖燃倒是更加慎重了一些。

    高老爷子心里乐呵着,让医生看病,和让未来的孙媳妇伺候,感觉当然不同。

    高栖止也在一边陪着,目光柔和地看着肖燃,偶尔还会拿热毛巾帮他擦擦额头冒出来的汗水。

    肖燃这会儿全神贯注地集中在手上的工作,倒是没有注意这些。

    等到针灸结束,已经快十点了。

    高老爷子率先开口,义正言辞道:“天都这么晚了,燃燃你也累了,要不还是在家里住下吧?明天我就让栖止送你回去。”

    肖燃把高老爷子的套路看的一清二楚,先是留他吃完饭,再提出让他帮忙针灸,之后顺理成章地用时间晚了留他住在高家。他绷住唇角的笑意,“不用了,我打电话让家里的司机过来就行了。我的衣服没带,住在这里不太方便。”

    _φ(?_??

    他特地加重了衣服没带,其他话说的都是含含糊糊几乎微不可闻。

    应该能get到他的意思吧!

    高老爷子果然把重点放在了衣服没带身上,“衣服没带没事儿啊,栖止就衣服多,你随便挑一件穿上!”

    肖燃思考了一秒钟,点头道:“那我就打扰了。”

    高老爷子以为还要再劝,听到这儿反而愣住了。虽然是他下套子,这肖燃怎么钻的这么麻溜?甚至有种他被套路的感觉。但仔细看肖燃,一本正经,坦坦荡荡,错觉吧!

    在旁边听着的高栖止一开始很高兴,毕竟多一点儿和肖燃相处的机会挺好。但又怕要求太多,反而会把他往外推。没想到,他答应了,“家里客房还没打扫,你要住下来的话,就只能住在我房间里了,我就……”

    肖燃无所谓地说:“又不是没住过一间。”

    高栖止不怎么敢得寸进尺,本来还想说他就睡书房,却被肖燃打断了,而且打断他的内容深得他心。无视旁边高老爷子一脸震惊,勾了勾唇角,往楼上走去,走出两步又转过头:“那还不走?”

    肖燃这才哼着小曲儿跟了上去。

    高老爷子伸长了脖子看,脑子还在被肖燃那句又不是没住过一间刷屏。

    两个人确实不是没有住过一间,但在熹城的酒店住的是套房,睡觉还是各自分开的。

    不像现在,洗手间浴室沙发阳台,共用不说,床也是共用的。

    两人不约而同都有些紧张。

    特别是肖燃,在熹城还不想住在一起,就怕擦枪走火,现在迫切主动的要住在一起,想到擦枪走火,除了害怕还多了些跃跃欲试。

    拿他当挡箭牌,送他根本用不到很可能是母亲遗物的玉饰,以后的日子里,做出带他来高家老宅类似于见家长的举动。

    把所有念头串联起来。

    就很像——

    肖燃心里波涛翻涌,看着高栖止很是淡定的提议,“今天你走路是不是太久了?疼吗?我也给你针灸一下?”

    其实在给高老爷子针灸之前,让他给高栖止针灸,是万万不敢的。或者说舍不得,就怕一不小心哪里出错。给高老爷子扎过以后,看着效果不错,他就敢了。

    高老爷子知道以后心情大概是这样的(`皿′)<怒怒怒怒怒怒!!!

    别管高老爷子心情如何,高栖止的心情是紧张的,听到肖燃这么说,皱眉道:“你刚给爷爷针灸完,再给我针灸不会……”

    “不累。”肖燃再次打断他,摇了摇头,“不累。我以后要是继承外公的这个衣钵,一天可不止一个病人,这种事越早习惯越好。你就当帮我习惯一下?”

    高栖止知道他说的不无道理,却不想他这么累,还是有些犹豫。

    “好不好嘛……”肖燃揪住他的袖子扯了扯。

    这也太犯规了,高栖止想着,就点了点头。

    高家老宅的治疗工具应有尽有,显然是高老爷子特地为他孙子准备的。

    针灸和按摩腿部还不一样,高栖止不只需要换上浴袍,还要在浴桶里泡上半个小时的药浴。

    等到高栖止从浴室里出来,肖燃正洗了手,准备让他坐到一边,刚抬头就看愣了。

    虽然早就知道高栖止长得好,但从未如此刻这般清晰的认识到这个事实。

    大概是那场车祸的影响,不仅腿上重伤难愈,面色上也有些清冷,唇色都是淡淡的。再加上他本来的性子,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冰做的似的,让人不敢接近。

    此时刚泡了药浴,他的脸上难得多出了一些血色,薄唇也红艳了几分。就连眼里都仿佛晕染水雾,朦朦胧胧,诱惑不已。

    肖燃沉迷美色,看着裹着浴袍走过来的高栖止,呼吸都重了些,心脏也在快速跳动着。

    高栖止注意到他的表现,脸上不太在意,心里却难得的得意起来,就像是一个终于得到了认可的孩子。

    这种幼稚的情绪本来离他很远了,却又因为一个人而近起来。

    高栖止仿佛觉得有些热了,不经意间扯了扯浴袍的带子,露出了一些锁骨和胸膛。

    他的身材很好。

    从小时候遇到那次意外以后,哪怕腿上受了伤,也在复健后抓紧了时间锻炼,身上的肌rou一点也不松弛。肤色是那种奶油小生的嫩白,并不黑沉,看着就像白玉般漂亮。

    高栖止期待着肖燃更热烈的表现。

    肖燃的表现就是,伸手捂了捂鼻子,然后招呼高栖止坐下,拿着银针,“抬腿。”

    高栖止很是听话的把腿抬起,就这么看着肖燃把手捂暖了以后,拿着银针一根一根扎了上来。

    以前秦老先生也是这么做的,他偶尔还会趁着这个空隙处理一下文件。

    但今天他却难得放松下来,一双眼盯着肖燃看个不停。这张写满了认真的侧脸白净光滑,让他很想伸手去碰一碰。

    又不由想。

    第一次见肖燃还是个哭着鼻子,坐在地上拔草,又白又圆的小胖子,现在竟然瘦了这么多。

    高栖止放在一边的手指忍不住动了动,眼神在肖燃身上一瞟,以后可得让他多吃一点儿。

    肖燃看上去好像完全不受影响,但身上却越发燥热起来。如果不是还要时刻注意手上的动作,他都要把高栖止扑倒了。又过了会儿,他第一次被看的受不了,抬头就要让高栖止老实点,正好对上这人眼神。

    原来一个人的眼神能够火热到这个地步,就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燃尽了似的。

    当然肖燃不知道他的眼神有过之而无不及,“你……”

    “我怎么了?”高栖止语气平淡,如果不看他的眼睛,根本就感觉不到他的情绪起伏。

    肖燃一句不要看我憋在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没有说出口。高栖止想看,他还真能舍得不让人看?只能收敛了心思,继续给高栖止的腿上施针。

    好在他已经练习过很多次了,否则被高栖止这么捣乱,说不定就一个手抖扎错了地方。

    等到肖燃感觉那股灼人的视线消失了,他微微松了一口气,悄悄抬眼去看高栖止。这么一看,先是一愣,无声地笑了。

    高栖止正半卧在那儿,闭着眼睡着了。大概是这段时间太过劳累,他还发出了轻轻的呼声,表情安静而乖巧,半点也没有平时面对别人的威严。

    可恰恰是这副模样,让肖燃软了心肠。

    他本来是坐在靠近高栖止腿部的位置,这会儿耐心等待着扎针的时间,然后把针小心翼翼地从高栖止腿上取下来,忍不住站起来走到了高栖止头边蹲了下来。

    这床铺本就是为了施针准备的,不算太高。

    肖燃蹲在那边看着高栖止睡觉的样子。

    没有了他灼热的注视,也听不到他低沉的嗓音,就见他这么闭着眼,一张脸干干净净,眉间也舒展开来,显然是处在一个让他非常安心的环境里。

    肖燃看着他挺直的鼻梁,伸出手指戳了戳。

    高栖止好像睡得很熟,并没有被他的动作吵醒,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

    肖燃又一次伸出手指,试探性地在高栖止脸上轻轻碰了碰,看他还是没反应,心底生出几分趣味,在他脸上来来回回地戳着。

    高栖止的睫毛突然颤动了一下。

    肖燃就和被人捉到了的小偷似的,慌慌张张地缩回了手。目光触及到高栖止那过长的睫毛时,也看到了他眼底的疲惫之色。

    这人这段时间一定是累到了吧?

    肖燃心疼地抚过他的眉眼。

    高栖止就睁开眼直直地看他。

    “把你吵醒了?”肖燃低着声,饱含温柔。

    高栖止其实没有睡,但他也是真的很累。

    高家这么大的企业,就算具体事务有专门的人负责,他这个老板也不清闲。之前和肖燃去熹城忙了好些天,后来又要和肖家一起拓展新业务,以及查出车祸的主谋等等,他当然不会太轻松。

    刚才他不过是闭目养神,没有想到肖燃施针完毕,竟然会蹲在他的身边看他。

    他当然不会笨到在这个时候破坏气氛,干脆就顺着肖燃的心思继续睡下去了。

    他还妄想着肖燃会偷偷地亲他一下,但果然只是妄想,亲吻没有等到,脸上却被戳了几下。他闭着眼忍了会儿,还是颤动了一下睫毛。

    就在肖燃温热的手抚摸上他的眉眼时——

    高栖止没忍住睁开了眼。

    听到肖燃的话,一双眼珠黝黑地盯着他,“我好像没有说过我在睡觉?”

    “你是没有说过你在睡觉,可是,为什么不在我第一次戳你鼻梁的时候就睁开眼睛啊?”肖燃本来还觉得他趁着高栖止睡觉做出这种举动很幼稚,知道高栖止从始至终都没睡着更是慌得一批,只是捋了捋逻辑,反而淡定下来,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一脸正经道:“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高栖止被说中了,答非所问:“你在觊觎我的美色。”

    肖燃挑眉,“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高栖止慢慢悠悠地说:“从我换了浴袍出来,你难道没有一直盯着我看?还有刚才,你难道没有趁着我闭目养神的时候戳我的脸?”

    “我承认你说的都是实话,我是因为你看呆了眼,刚才也是有些趁人之危。”肖燃赞同他,“但是,你难道没有故意扯了扯浴袍的带子?没有在我扎针的时候一直盯着我看?没有在我戳你脸的时候沉默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