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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肖燃埋头吃饭,时不时就要抬头看一眼高栖止。他想问吃什么药,你病了?琢磨琢磨,他和高栖止的关系,好像没有到可以问吃什么药这种涉及隐私的程度。而你病了,完全就是废话,没病吃药才是真有病。又一次看向高栖止,这会儿饭也不吃了,就这么看着。

    高栖止在努力的多吃点,肖燃看他时,他不是没有察觉,察觉了也会立刻迎上目光,可是肖燃这次看他的时间长了些,专注认真,他竟然有些承受不住。

    “继续吃。”肖燃看他筷子停了,催了一句。

    高栖止垂眼默默地往嘴里塞了几口,心不在焉,准确来说,心思都在肖燃身上,一下子就噎到了,喝了些汤才顺下去。

    肖燃视线没离开过他,自然知道他是噎到了,心里紧了紧,有些强硬道:“用心吃!”

    “你也吃。”高栖止低头,“别看我了。”

    肖燃不明所以,“嗯?”

    “你看着我,我不能用心。”高栖止看他一眼,又低下头。

    肖燃顿时脸都红了!

    他完全是,无意识,不自觉,看着高栖止。

    或者说是,不得不,不能不,看着高栖止。

    肖燃两手捂住脸,怪就怪美色诱人。

    晚饭吃完,高栖止被肖燃抱回了轮椅上,相顾无言了会儿,问:“你的外公秦老先生还好吗?”

    “你怎么知道我外公是谁?”肖燃挑眉,“你认识我外公,还从他嘴里听说过我?”

    高栖止不只是听说过,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神奇的缘分,肖燃感慨,回答他的问题,“我外公很好,军训结束我正要去拜访他。”

    “这样啊。”高栖止脸上浮现了几分为难,“不知道到时候我能否和你一起去呢?”

    ……?????

    肖燃一头问号。

    高栖止解释道:“秦老先生之前为我看过病,最近我的腿情况有所好转,所以想再去找秦老先生看看。只是过几天向东有事不能陪我一起去,而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

    高栖止似乎害怕他拒绝。

    “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太惊讶了。”肖燃就说,高栖止怎么要和他一起去,原来是他外公的病人,他很快答应下来,“到时候我们过来接你。”

    “你们?”高栖止搭在腿上的手指稍微动了动。

    “对,我和我妈。”

    听到肖母要一起,高栖止脸上露出几分犹豫,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说是打扰他们了。又相顾无言了会儿,他问:“你要走吗?”

    肖燃心里一万匹马在奔腾,走个毛走,谁爱走谁走,他今天就是头断血流也绝对不走,打死不走,不可能走,可是说出来的却是,“天色已晚。我——走吧。”

    问题在于他哪来的身份留下来啊!

    他又不是高栖止天边最美的云彩!

    肖燃默默起身。

    高栖止似乎没听见,“你要走吗?”

    这是时间倒流了吗,“走吧。”

    “你要走吗?”高栖止看着他,眼神幽深。

    肖燃觉得不对劲儿,想到高栖止在吃药,难不成,高栖止其实有健忘症?间接性发作?这会儿到了发作时间?所以一直在重复问他你要走吗?

    作为一个看过很多网络,以至于脑洞至今都关不上,动不动就能脑补出银河系,正值青春的sao年,他表示,完全有这个可能性啊!

    于是肖燃走进高栖止,两手按住轮椅扶手,凝视着他,“高栖止。”

    “嗯?”呼吸放轻了。

    肖燃立刻又转身坐回了沙发上,假装没有走进过,认真地问:“我刚才有没有叫你?”

    高栖止一头省略号,“……你刚才看着我,叫了我的名字。”

    肖燃还在脑补,这会儿卡壳了,高栖止这记忆完全没有出错,不像是健忘症发作啊。他想不明白,试探道:“我要走了。”

    “你要走吗?”高栖止皱眉。

    “走吧。”肖燃点头。

    “你要走吗?”

    卧槽卧槽卧槽!

    ━(?Δ?∥)━ン

    这难道是!选择性健忘症!或者说,是触发了某个字,就会失去记忆,反复说着那句话。你要走吗,是“走”这个字触发的?

    肖燃抹了把头上不存在的冷汗,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我要滚了。”

    高栖止没反应。

    “我要爬了?”

    高栖止没反应。

    “我要蹦蹦跳跳地回家了!”

    “……”

    “我又滚又爬又蹦蹦跳跳地——”

    高栖止看着肖燃的眼神变了,他不明白肖燃怎么回事,但不明白也不妨碍他很喜欢,很喜欢,叹了一口气,“你真的要走吗?”

    “药在哪儿?”这病的太严重了,肖燃走过去,面无表情,“我不走了,你先吃药。”

    高栖止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提到了吃药,但还是把药拿过来,老老实实地吃了。期间,肖燃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开心了?因为他一直在拖延时间,不让他回家?可是,就很想多相处一会儿啊。

    最好,留下来。

    高栖止是用心想把肖燃留下来。

    可他不想肖燃不开心。

    高栖止握紧手指,打电话让向东过来,把肖燃送回家。

    肖燃听了,又是震惊又是心疼,高栖止真的有那种病,吃了药就好多了!临走时,他说高栖止,以后一定要好好吃药,照顾好自己。然后,迈着根本不想离开高栖止的腿,上了车回了家。

    而他脑洞大开,开到天际。

    也根本想不到——

    何止他不想走。

    高栖止那一句又一句的你要走吗?

    其实是在说留下来吧。

    军训结束,肖燃回到家。

    肖家夫妇刚出差回来,正坐在客厅看电视,见肖燃进门,对着他招了招手,拉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肖燃天生的白皮肤,上初中有阵子嚷着要变黑,觉得那样才有男子气概,暑假时还在烈日下暴晒了三天,结果一点没黑,差点中暑,就撇着嘴委屈巴巴的放弃了。

    结果军训这些天,唯一的变化就是头发短了,身体结实了,还是一点没黑。

    知道他初中那点雄心壮志的肖母,把他像陀螺似的转了两圈,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笑他这辈子怕是黑不了,去被窝里偷偷抹泪去吧,她就当不知道。

    肖燃抽抽嘴角,其实初中丢人的事不是他黑不了,而是他在暴晒了三天,意识到他可能这辈子都黑不了以后,在被窝里捂着脸哭了一个星期。

    对,一个星期。

    给他个长城,哭倒哭不倒不好说,反正顶着俩红肿的核桃眼,一口气把冰箱里一箱冰淇淋全吃了。

    全吃了。

    然后不哭了。

    如今听到肖母说让他去被窝里偷偷抹泪,嘲讽十足,肖燃挺直了腰板哼了声,“我早就不想黑了。白怎么了,人家就喜欢白。白白软软的男孩子他不香吗!”

    主要是高栖止很白。

    要白大家一起白,黑白双煞多没意思。

    想到高栖止,肖燃和肖母瞎侃几句,说到了正事,“不是说军训结束就去外公那儿,就明天行吗?”

    “嗯?”肖父还不知道这事儿,“你们母子又有什么小秘密了?”

    肖母无奈地看了肖燃一眼,这才说:“还不是你的宝贝儿子,非说要去跟着爸学医,还想学几招防身的。我想咱爸那里不是有几个警卫吗,正好一并学了。”

    “技多不压身,挺好!”肖父很支持肖燃,“燃燃,要不要我明天送你们过去?”

    “不用了。”肖燃摇摇头,“爸你有事要忙,不用跟我们一起。而且,明天我和妈还要去接一个人,再去外公那儿。”

    肖家夫妇同时懵逼,“接人?”

    肖燃就说是高栖止,反正明天见面,肖母不可能不知道,“他是外公的病人,行动有些不便,所以想和我们一起去。算是搭一趟顺风车吧!”

    “高栖止?”肖父对这个名字可比肖燃要熟悉,“是——高家的那位?”

    肖燃点了点头。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肖父没有想到,他儿子竟然会和那样的人物有交集,而他和老婆还半点都不知情。

    肖燃总不能说你儿子对人家一见钟情,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主动勾搭的,就说是丢了学生证,正好被高栖止捡到,就认识了。

    原来如此,肖父点了点头,又觉得巧,他儿子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丢个学生证,竟然能被高栖止捡到,害,可能是傻人有傻福吧。

    完事,肖燃回屋给高栖止打电话,这是存了手机号码以后,第一次打出去,为了避免对方认不出他的声音,开口自报了名字。

    高栖止的表现却像是第一时间就把他认出来了似的,“我知道,是定好去秦老先生那里的时间了吗?”

    即便是隔着电话,高栖止的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好听,清清淡淡,像是轻挠了一下他的耳朵,肖燃把手机贴的更近了些,“对,明天早上,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当然。”高栖止说:“那就麻烦你们明天过来一趟了。”

    “车上需要准备些什么吗?”肖燃对于高栖止的情况不太了解,毕竟婴儿都有专门的车架设备,像高栖止这种情况,他拿不准。本来不好问出口的,但如果不问,又怕到时候出现什么状况。

    高栖止并没有因此生气。

    他反而觉得——

    ?(?︿o︿?)?

    小朋友关心我了,开心!

    于是声音柔和道:“不用了,到时候把轮椅折叠放在后备箱里就行。”

    肖燃应了声,问:“吃药了吗?”

    高栖止回答吃了。

    一时无话,却没有挂断,肖燃拿着手机开着免提去了浴室,“介意我洗个澡吗?”

    高栖止愣了愣,笑了,“不介意。”

    肖燃开心了。

    手机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又传来水流声,哗哗啦啦,高栖止心口guntang,喉结动了动,强行拿出一本经济学的书看起来。足足有新华字典那么厚,水流声停止,他已经翻完了。倒不是说肖燃洗澡洗到了一个月后,而是,他压根没看上面的字,就刷刷刷地一个劲儿翻着。

    “在吗?”肖燃就穿了个内裤,站在洗漱台前,镜子里照出他笑眯眯的眼。

    高栖止稳住呼吸,“我在。”

    “介意我刷个牙洗个脸吗?”

    “不介意。”

    肖燃拿出牙刷,抹上牙膏,放进嘴里,一口牙膏沫,三分钟后,吐掉漱口,洗脸擦脸,哼着曲儿麻溜地上床,“介意我钻进被窝里和你说话吗?”

    “不介意。”高栖止听见被子掀开的声音。

    肖燃笑了笑,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拉下内裤,放在已经特别硬的东西上,声音缠绵低缓,“那,这位先生,介意我撸个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