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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抚残躯同病怜太医

    第十七章 抚残躯同病怜太医

    因为下午与吕布弄了那么一场,这一天晚上曹cao便没有再折腾这位吕温侯,放他在一边安静着,自己坐在案边读书。

    吕布与侍从下了一阵子棋,他从前是耐不下性子玩儿这个,只是如今给关在这里,最重要的是身体行动不便,所以这性子便也慢慢地磨了过来,比较有耐心了,曹cao在这里也放了许多书,他没事的时候便读书下棋,半年下来别的且不说,文化修养有所长进。

    曹cao手里拿着书,忽然间目光凝聚在一点,在那里出起神来,这一阵可谓是接连不顺,前两天刚刚听说王忠刘岱攻打刘备失败,给那关羽张飞击退,好个关云长,果然勇冠三军,刘备有这样的虎将,着实令人棘手。

    另外自己今日刚准备离衙回府,忽然有董承的家奴秦庆童来向自己密报,道是那国丈董承与太医吉平嘀嘀咕咕鬼鬼祟祟,他耳中听到“曹贼”两个字,只怕是要图谋曹司空,当时自己听了这个消息,眉头就是一皱,那董承倒也罢了,本来便是个不安分的,见自己大权在握,他自然是气不过,他女儿又在宫中,便以皇亲自居,野心愈发大了起来,想要发动叛乱,杀死自己以便夺权,本来并不奇怪,只是那吉平只是个太医,何苦蹚这一趟浑水?明儿倒是要好好看看这班人要做什么,左一个右一个也都是不省心的。

    这时,曹cao耳中听到“笃笃”的轻轻敲击声,转头一看,却见吕布在侍从的搀扶下,已经来到床边,曹cao一笑:“奉先要休息了么?”

    吕布点点头:“夜如此深,有些倦了。”

    曹cao笑道:“确实已经是夜静更深,我也想要休息了。”

    他两个都上了床,侍从放下床帐,片刻之后见那帐中人已经静下来,便熄灭了灯烛,退了出去。

    吕布两手缚在身前,曹cao将他捆绑好,搂着他亲吻了几下,便躺在一旁闭上了眼睛,吕布挣了挣胳膊,绑得可真是牢固,再不能脱扣的,曹cao对自己也当真防范得十分严密了,自己给押来许都已有半年,只要他歇在自己房中,每夜都是如此。

    曹cao此人精细而又yin邪,与自己交媾的时候怎么都好说,捆绑的时候并不多,然而只要他睡倒了,眼睛瞧不见自己,便要先将自己的身体捆扎好才能放心,从前更惨,手脚都用白绫勒许多道,直挺挺躺在那里,简直好像一根人棍,最近许是见自己并没有勾践的志气,似乎不是蛰伏待机的意思,而是真软了,便把自己放松了一些,两条腿不必绑了,只捆绑两手便好,让自己总算得了点自由。

    感受着手腕上的绫带,吕布不由得又是一阵憋屈,从前听人说起有的人“睡觉还睁着一只眼睛”,形容极其精明的品性,当时自己的感觉是,“这样的人实在很难打交道啊,要论武的自己不怕,就怕斗文的,所以要武斗不要文斗,比赛心机自己是不成的,一想到有人睡着了还这么盯着自己,就让人觉得头皮都炸起来”,不过如今给绑在曹cao身边,吕布忽然觉得,自己倒是宁可曹cao是二郎神三只眼,他睡觉的时候两边那两只眼睛闭上,额头中间的眼睛睁开来看守自己,便不怕自己有什么异动,也就不必捆绑自己了,只要他不绑自己,随便他怎样盯着吧,可惜不能够o(╥﹏╥)o

    回想曹cao与自己行房的时候,鱼水之欢很是快活,对着自己总是笑嘻嘻的,甚至会说些亲热的话,显得对自己很亲近的样子,毕竟连那样深入贴合的事情都做过了,倘若还是不亲密,便觉得有些太怪了,可是无论裸着身子黏在一起的时候怎样多情,曹cao只要从自己身上翻下来,那阳物从自己屁股里“波”地一下拔出来的那一刻,方才的情意便迅速消散,很快恢复了冷静自制。

    吕布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随着那性器脱离了自己的肠道,曹cao大脑中沸腾的岩浆也快速冷却了下来,对这强壮的奴隶恢复了严厉管束,方才还那般热情似火,转眼间便严峻了起来,防范周密,这般拔rou无情,让吕布真的感觉到一种精分,变脸这么快,曹cao受得了吗?反正自己是活像刚从热水锅里烫完,就给丢在冷水桶里,冰火两重天,然而又能如何?

    吕布翻了两个身,这才终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唉,自从给曹cao看押在身边,自己居然要担心失眠,要说自己如今的心思可比当年复杂多了,从前可都是躺下就睡的,脑子里哪里会有这么多想法?一到休息的时候,脑子就重得不得了,如今居然要辗转一会儿,才能睡得着,虽然也不会耗费太久,不过对比今昔,还是令人感慨啊,给曹cao这般熬炼着,自己都快能写诗了。

    次日早上,曹cao吃过了饭,听了一番密报,便令人召吉平来见,吉平一进来,便看到房中除了侍从,主要的便是两个人,一个自然是熟悉的曹司空,另一个身材高大,容貌十分壮伟,一身锦衣,就那么随意地坐在曹司空身边,显得很亲近的样子,却不知是什么人。

    曹cao脑门上勒着一块帕子,眉头微皱,道:“有劳吉太医,你且先给我这贤弟看一看,瞧瞧他的身子还好么?”

    吉平点点头,过来便看吕布,一番望闻问切,首先这人气色不错,面部肌rou饱满,皮肤粉白粉白,最起码营养良好,再一把脉,吉平一眼就看到了吕布手腕上那道伤痕,难怪这人的手有些不太自然,这般牛高马大的壮汉,手上力气却寻常,原来是给挑断了手筋。

    吉平的脑子登时便转开了,这人到底是谁?没听说曹cao这般好心收留残废的人,况且这人方才对着曹cao的神情,此时仔细一想竟是有些发怯的样子,莫非便是曹cao害得他成这样?曹贼啊曹贼,你果然狠毒,饶是坑害了人,还将人留在身边摆布。

    吉平心中同情吕布,便格外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然后对曹cao说道:“这位贵人气色润泽,便如同三春的花木,正在蓊郁勃发之时,就这样好生安养,自然无事。倒是司空大人的头风,需要好好斟酌一下。”

    吉平给曹cao翻来覆去检视了一番,最后说道:“平新得了一个秘方,专治头风,只一副药便可痊愈,今后永不复发。”

    曹cao点头:“你便煎来。”

    吉平当场煎药,这药煎起来便得半个时辰,曹cao躺在那里思索着事情,吕布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却又不好走的,曹cao见他面色有些不耐,便微微一笑,说道:“好兄弟,你回房歇息去吧。”

    吕布答应一声,站起来接过拐杖,拄在腋下便笃笃地往后面而去,吉平一看呜呼哀哉,原来不仅是手不好用,居然脚也残了,可怜这样正当盛年的一个精壮汉子,这一下可怎么受得了?

    吕布回到房中,吉平不多时便听到里面传来两声狗叫,原来还养了一条狗,倒是可以解闷。

    吕布在房里消遣了一阵,忽然间便听到外面一阵怒喝声,然后便是那位吉太医的大骂:“汝乃欺君罔上之贼,天下皆欲杀汝,岂独我乎!”

    听了这话,吕布脸上登时变了颜色,连忙抄起拐杖来回到堂中,只见那位温雅的太医吉平,已经给绳索捆翻在地,口中兀自骂个不绝。

    曹cao倒是并没有生气,笑着说:“你做医生,只是看病,为何要参与这种事情?休说那董承无才无德,胃口倒是蛮大,想一口吞了我进去,只可惜他事机不密,又爱自作聪明,最后难免害人害己;便是他当真是圣人再世,难道你个当太医的便要为了他去谋杀病人?这是哪一门子的圣贤,又是哪一门子的太医?我已经访查明白,只等你从实招来,你说实话,算是你反正,我便免了你的死罪,你看如何?”

    吉平痛骂道:“曹caojian贼,倾覆汉室,篡逆之人,人人得而诛之,又何必有人唆使?”

    曹cao给他千逆贼,万逆贼地骂,纵然他城府极深,也不由得动了火气,脸色一沉便要喝令动刑,吕布这时才听明白,原来这吉平竟然要诛杀曹cao,他撑在拐杖上,不由得连连跺脚,暗道吉太医,你哪里是曹cao的对手?别说是你,就把你和董承加在一起都不行,虽然那董承是国丈,然而他手里没有兵权,这年头手里倘若没兵没将,就算是皇帝,说话也不好使,我当年占据徐州,独步江淮,号称虓虎,尚且败了,更何况是那车骑将军董承,你这可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吕布满心替吉平担忧,连忙向曹cao央求道:“司空大人,吉平无知,冒犯明公虎威,司空就饶恕了他吧。”

    曹cao本来心中恼怒,然而此时见吕布来了,又是这般惶恐地求情,那心气便平复下去三分,面上又笑了起来,下颏朝着吉平一点:“你要我饶他,也得他肯招认才行,你当年也是管事的人,你想一想莫非便这么白白放了他么?”

    吕布一想,确实是啊,倘若有人要来害自己,自己定然也不是这般轻饶素放的,起码要对方肯招供,才有一丝宽免的理由,于是他赶快转头又去劝吉平:“吉太医,你都改了吧,把实话都和司空说出来,司空仁慈,定然饶恕你的性命,你倘若是这样犟着,只怕结局比我还惨。”

    吕布这几句话说出来,曹cao便也罢了,连站在他身边的中军官徐钦都忍不住抿嘴直乐,斜睨着吕奉先,暗道行啊,吕温侯,你这样也算是现身说法,只不过你如今脸色红扑扑的,不是很有说服力。

    吉平看着吕布,果然是如此,自己料想的不错,这位壮士果真是给曹cao害成这样,想来也是不忿曹孟德专权擅政,凌夷皇室,因此才给曹贼整治成这个样子,做成一个活幌子一般挂在这里,然而这便是前赴后继,纵然你完了,我完了,这件事也要有人做下去。

    于是吉平昂然道:“壮士不必难过,我们未竟的事业,定有人前赴后继地继承,曹贼活一日,便一日不能安枕,天下的义士都会让他心惊rou跳。”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杀了我一个,自有后来人。

    吕布摇着头连连摆手,可不要把我和你们算在一起,已经够倒霉了,不想往下再跌一层。

    曹cao一抬手,道:“来呀,将他带回后房。”

    有侍从过来扶着吕布便往后面走去,吕布临去还回头看了吉平一眼,那眼神显然是:吉太医,你若是不肯招认,我便只好给你送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