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圆溜溜的小美臀高高翘起,被紧紧的包在塑身的牛仔裤下,那种弧度的变化和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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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江区,天体华苑小区,控江三中常务副校长费亮老师的家。 「出门啊?」费亮看着在衣帽间里,正在弯腰,试着几双不同颜色、款式鞋 子的妻子薛小艺,实在有些忍不住,问一了句。 和自己整整差了十四岁的年轻漂亮的妻子薛小艺,当她弯腰下去的时候,那 圆溜溜的小美臀高高翘起,被紧紧的包在塑身的牛仔裤下,那种弧度的变化和圆 润的rou感,让费亮的口舌有点干燥。妻子正值二十六岁,身体是最美艳成熟的时 候,无论是修长的腿、高耸的胸、纤细的腰都是可圈可点,但是最让费亮痴迷的, 永远是她的臀。一般来说,女性的臀瓣都少不了「肥美」的视觉感,如果没有了 足够的脂肪和柔性线条,总是不够圆满,这可能是写在生殖需求的基因密码深处 的人类审美。但是薛小艺,却拥有一个即性感,又小巧的臀部,在薛小艺允许的 情况下,费亮的一只手几乎就可以握紧一整面美臀,可以清晰得感受到那种紧致 和柔和并存的rou感……即使是身为丈夫,也每每为之倾倒。 但是大部分情况下,妻子薛小艺对自己,却依旧是那幅爱答不理的模样,沉 默了一会只顾自己换鞋打扮。她换上一双非常扎眼漂亮的钻面松糕鞋,将她本来 就修长美艳的长腿,衬托的更加的高挑了,一直到她拎起手包,打开房门,才勉 强算是回答了自己一句:「恩……我去楠楠家了,晚上不一定回来了。」 「哦……你注意安全。」费亮也只能讪笑,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妻子 口中的「楠楠」是她的闺蜜之一,名叫姜楠,是个挂靠在河西的撑杆跳运动员, 妻子是早早退役的游泳运动员,和这个姜楠,还有一个跟年轻一些的,出国留学 学体育管理的,叫莫彬彬的小姑娘;三个人年龄相仿,都是在元海认识的,又都 是体育系统出身,常常在一起喝酒、跳舞、出没夜店和Shopping,甚至都一起出 国旅行过,还戏称自己是什么「深V 三人组」……在费亮眼里,完全是不可理喻 的胡闹,学尽了腐朽的资本主义享乐主义的恶习作风,没有一点点居家少妻应该 有的样子。更何况,妻子是自称去姜楠家,其实天知道她究竟是去哪里,去做什 么。 但是,虽然身为她的合法丈夫,他却并没有什么立场和资格,过问这位小娇 妻的事。事到如今,就连费亮自己,都说不清自己和薛小艺的婚姻算不算是一出 闹剧。 他是在六年前认识薛小艺的。那时候,还不到二十岁的薛小艺,已经是一身 荣誉,亚运会女子100 米蝶泳、200 米蝶泳双料冠军,游泳世锦赛女子200 米蝶 泳的年轻亚军,4*100 米混合泳铜牌……还得了个外号「薛小蝶」。她正值从青 涩的少女时代,走向繁华的女性时代的绽放岁月,也是运动能力正在接近巅峰的 年龄,人们都认定了她完全有希望可以冲击来年的奥运奖牌甚至冠军,为C 国女 子游泳项目再添一个备受瞩目的夺金点。何况,即使不考虑成绩问题,薛小艺也 已经以她在队友群中更加出众的明媚的样貌、娇美的身材、醉人的笑容,而成了 某种意义上C 国游泳界的队花之一。 当时的费亮,乘着薛小艺借控江三中的场地恢复训练时,接近了这个正当红 的「薛小蝶」。另他也感到有点意外的是,这个十九岁的小姑娘,完全没有和年 龄相符的涉世经验,一来二去,几句情话,几捧鲜花,几首诗歌,几次浪漫的晚 餐……居然轻易的堕入自己的算计,不仅义无反顾的和已经有了家庭妻子的自己 有了秘密的往来,还把处女的童贞献给了自己。 如果一切仅仅到此为止,费亮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他虽然样貌上挺帅气, 身材也不错,但是论身份毕竟其时只是一个特色学校的教导主任,能够偷偷采摘 下这么一朵足以让顶级男人都为之自豪的鲜花,是足以让他一生引以为傲的。他 玩过不少女生,也有外貌出众的,也有身材傲人的,也有处女,也有幼女,也有 傻呵呵的人妻,但是又如何比得了都可以登上其时C 国体坛一线杂志封面的国家 队队花来得给劲? 但是悲剧的是,仅仅是几次狂热的jian玩yin戏,薛小艺却意外怀孕了…… 他承认,他玩了一辈子女人,也遇到过意外怀孕这种事,但是这一次,他是 彻底慌乱了。因为这次意外怀孕,居然断送了C 国奥运历史上一块「可能的金牌」, 这足以让他慌了手脚。而且因为处理的不妥当,和一团乱麻似的事态发展轨迹, 也断送了他的婚姻。 他是硬着头皮和老婆离婚后,娶了年纪轻轻就离开游泳队的薛小艺……甚至 硬着头皮要她把孩子生下来……因为他其实一向都很明白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们的 纯真或者说愚蠢,他知道,只有这样,只有用「爱情」,才能堵住薛小艺的嘴, 不至于让事态变得不可收拾。以当年薛小艺的知名度,和这件事情的「恶劣性」, 足以让小小的体校教导主任吃官司的。 而在他们两人的共同努力下,这次婚姻终于还是被低调处理了,薛小艺坚持 是因为「私人原因」,而直接退役了。体坛也就是这么一回事,每年,总有年轻 人会红,一个个新人新项目红了,人们也就渐渐忘记了去年的那个红人。 娶了薛小艺,当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jian玩她的身体。即使久经欢场的费亮, 也承认,和薛小艺新婚的那段时光,是已经三十多岁的他,度过的最激情四射的 一段光景。他jian她,cao她,玩她,弄她,糊弄无知的她「孕期完全也可以,老外 都这样」……反正她已经不是国家队的正选,她已经是自己的小娇妻,用身体来 侍奉服侍自己,让自己获得最大的性快感,才是她最重要的义务和责任。性交、 rujiao、腿交、koujiao、甚至肛交……鸳鸯浴、情趣装、比基尼、游泳衣、甚至手铐 ……费亮度过了一段足以回味的美好光阴。 但是想起来,从一开始,自己就是当成一场游戏在玩,弄假成真当然也给了 自己新鲜感和快乐,但是当新鲜感褪去,自己还是挺无奈的。他喜欢的,更多的 只是这个女孩的身体,和jian污世界冠军时的那种虚荣感……孩子最后流产了。而 在薛小艺流产后休养的时候……他和一个因为他新婚而冷落了一段时间的高中女 生,偶尔玩了一次……又被妻子发现了。 后来的情况就是越来越狗血,走向了荒诞的闹剧。他和薛小艺保持着名义上 的夫妻,其实,几乎快已经有三年了,两个人互相保持着冷漠和不干涉的态度。 这个昔日里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懂,轻易就被自己用花言巧语骗到手的女孩, 在经历了生命荒诞的起伏后,也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懂得了世态炎凉,懂得了 纵情声色,懂得了利益交换,懂得了权力的价值。后来,薛小艺也不知道在什么 地方认识了姜楠、莫彬彬,天天在外面玩,连家里都呆不住。 只是某种本能,费亮就知道薛小艺在外面有其他男人,而且好像还是个很神 秘的「大人物」……但是他无权干涉……这几年,他在和省体育局竞技赛事处处 长陈礼的合作中,如鱼得水,得了不少好处,也玩了几个女孩子,他甚至因为一 些特殊的际遇,和某些游走在法律之外的人合作,获得了不少好处……昔日这个 被他轻易拿捏的妻子,如今已经可以轻易拿捏他……他甚至可以想象,妻子手中 一定保留着自己大量的「材料」,只要自己稍微「不懂事」一点,她会毫不犹豫 的叫自己去死! 他如今也已经是体面的校长,教育人士,河西体坛的一方诸侯,河西教育界 的一尊人物,他实在经受不起又一次婚变了。 何况,陈处长又出事了。 他今年三十九岁,在河西的中学校长中算是比较年轻的,当然,控江三中的 「校长」是由人常年在首都的首都大学退休教授左芬芳担任着,他在职位上其实 是「常务副校长」,代行校长的权力。但是他也知道,以他的底子、关系和名声, 想在教育领域进一步发展是比较困难的。他更多的权力兑换利益,还是来自体育 界。不过……短期内,他也没有妄想升官进省局的意思。一方面,他底子薄弱、 背景有限、名声也不太好,不敢妄想;另一方面,做控江三中的常务副校长,对 他来说,实在是一个美差……毕竟,在这个学习成绩平平,完全是靠着和体育挂 钩才能生存下去的六年完中里,经过他多年的经营,如今已经是他说了算了。说 的难听点,就是一个红围墙内的土皇帝……要钱,稍微透点风,那些为了获得名 额,要把子女弄进「后备队」的家长自然会懂事奉上。既然是一个学校的校长, 谈个业务,整个合作,签个单,弄个工程,总有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处。要女 孩子……不仅有略有姿色的女教师迫于他的yin威,做了他的泄欲工具,学校里不 少通过「体育」这个途径来混河溪户口的女生,他也jian玩了好几个……甚至还有 初二的小处女。人生如此,夫复何求?不求高升,但求别出事。 他已经管不了自己的妻子薛小艺,甚至夫妻生活,这几年来薛小艺都已经是 勉强敷衍,能免则免了,不太让他碰身体了……他不管妻子在外面搞什么,但求 妻子也不要管他在外面搞什么……互取所需维护这段表面上还挺浪漫的婚姻:一 个体育教育的中年校长和一个前国家队队花为了爱情,突破世俗的浪漫结合。 但是,如今陈处长出事了……他知道自己的仕途一定会受到影响,他需要小 心翼翼夹起尾巴做人,保住不牵连到自己。所以,和妻子薛小艺之间那点家丑, 更是以一切安全不要外泄,不要出什么幺蛾子为主。 但是即使这个程度,也很难……陈处长别的事情也就罢了,他远远躲着,很 多跨省的利益交换,和他关系都不大。但是问题是,陈处长出事的导火索……却 是陆咪同学。陆咪的事情如果要追究下来,就算陆咪本人其实没事,只是去外地 玩了……可是他替陆咪陈礼之间拉的皮条……光这一条,足以让他翻身倒地、万 劫不复。在公安、在省局、在舆论上,至少陆咪的失踪,总要追查下去的……他 费亮在控江三中可以一手遮天,可是到了那个级别,他毕竟不是什么大人物,谁 也没功夫在这种时间来保护他。难道还指望那些高高在上的河溪公众媒体,会给 他一个小小的体校校长面子? 他已经忧心忡忡了好一阵……站在他的立场上,如今是希望陈礼的案子闹得 越大越好。他听说了一些传闻,说陈礼的被捕,背后涉及石川跃,涉及到石束安 的案子,甚至涉及到政坛斗争,他自然巴不得那是真的……闹到不可收拾,最好 把陈礼一枪枪毙了,那么这点嫖宿或者通jian的小案子,也可能混在一大堆罪名里 不为人所察觉了。或者干脆证明陈处长是清白的,那他更是可以轻易躲过这次风 波了。 妻子已经摔门走远了……房间里只留下费亮一个人。虽然夫妻之前的感情早 就成了虚伪和淡漠的表面文章,但是妻子的身体……刚才弯腰穿鞋那露出的所有 春色,依旧是激起了费亮的yuhuo……在一片烦闷中,增添了更多的饥渴。 「见鬼的是!该死的陆咪到底去哪里了?活要见人,死也要有个尸吧?!难 道……躲起来了?回头给我找到,不jian到她虚脱我就不姓费!!!我要把这个不 知死活的小sao货弄到那间仓库里去,找人jian到死……」费亮真是恨得牙痒痒的, 甚至开始幻想自己找到陆咪,把这个小sao货用麻绳捆起来狠狠jiancao的画面。 男人失落的时候,恐惶的时候,就越需要性爱。 他跑过省局、跑过市教育局,他私下拜访过郭忑、罗建国,也多次找各种借 口去省局里见刘局长「汇报工作」,就是为了要点消息风声。那天在西体见到了 一个曾经也和他非常亲密的女孩子周衿,他时候打听了一下周衿的来路……甚至 已经动了脑子,要不要腆着脸去找一下昔日的「相好」,不管怎么软磨硬泡利益 交换,看看能不能和如今在省局红透半边天的新人石川跃见见面打打交道…… 对于河西体坛的新贵石川跃,费亮是非常忌惮的。因为石川跃和陈礼关系不 太好,而自己在省局,明显是属于「陈礼嫡系」,和这个石川跃,在交集上也比 较尴尬,所以一向没什么往来。而如今,陈处长轰然倒台,石川跃在省局更是热 得发烫,年纪轻轻就派往后湾担任当家人。他觉得,如果有可能,实在需要和石 川跃套套近乎。听说这个石川跃风流的很,自己的手心里,现在还捏着控江三中 的女生,很漂亮,很听话,一堆把柄捏在他手里,他都没舍得动,就是为了防备 这种不时之需的。 但是这个时候,在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之前,他可不敢随随便便的联络 周衿。他知道,虽然自己贵为控江三中的校长,论级别还在石川跃之上,但是如 今的他,已经高攀不起这位省局体坛新贵的「禁脔」。就连陈处长掌事省局,都 知道回避石川跃的秘书李瞳,他毕竟曾经和周衿通jian过,怎么敢以昔日的那点关 系,去冒着惹石川跃不高兴的风险,去和周衿套近乎,万一石川跃或者周衿误会 了,自己岂不是莫名其妙的树敌?何况,他根本吃不准现在的周衿对自己的态度。 或者……还有一个人……他也可以联络联络。那个人就是现在在晚晴集团担 任总裁特别助理的程绣兰。但是……这是很危险的。程绣兰是晚晴集团的助理, 却因为偶尔的抓到了自己的小辫子,老是缠着自己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逼着学 校里几个漂亮女生去拍小片子,甚至好像还用了不少暴力,至于有没有陪什么客 人,做什么更出格的事是不用问的……这样的事情实在太越线……简直跟黑社会 都没什么区别了。能不牵涉到还是不要牵涉到为好。程绣兰和那间小仓库,想想 都实在是黑的不见底。 他想来想去,还是需要想一个绝对和缓又太平的方法,通过周衿,去见见石 川跃……建立一定程度的友谊,而不是敌意。 当然,还有最后一条路……那就是薛小艺的「情人」,其实他也有时候自欺 欺人说这个人未必存在。但是种种迹象表明,妻子是在做着某个有点背景人物的 情妇……想到,有另一个男人,可以肆无忌惮的任意享受妻子那娇媚到骨头里的 rou体,他也会愤怒,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巴不得多结交一些权贵,多一些后路。 何况,他如果出事,妻子再怎么对自己冷漠甚至蔑视,都难保不受牵连。这些利 害关系现在的薛小艺应该都是懂得的。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保住控江三中常务校长的位置就可以了。他不能被 陈礼的案子牵连进去。 手机音乐响起……是一个未知号码的来电。 「喂,哪位?」 「……」 「讲话啊……」 「是控江三中的费校长么?」 「是。你哪位?」 「我呀……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热心群众啊……其实我是谁一点都没关系。是 这样的,我知道了一件事,觉得应该跟费校长你……汇报一下。」 「神经病……什么事?」 「你们学校高二三班的陆咪同学,就是网上说的那位……人一点事都没有。 就在我们罗山县呢,我还看见她和一个小小子一起在镇上的网吧玩呢。我想啊 ……她应该是逃课吧,这种女孩子家家的,就这么泡在山区小城里不念书算什么 事啊?哈哈……我也不想报警惹来什么麻烦,但是觉得您身为校长,应该关心一 下你的学生么。」 「你是谁?你……你怎么知道?你……想干什么。」 「……或者您也怕麻烦,理解的理解的……不过您毕竟是校长么,教书育人, 哈哈,也许……至少可以转告一下更加关心陆咪同学的一些人咯……比如她的父 母、, 朋友, 什么的……」 然后,电话已经挂了。 费亮真的愣了……这种只有在电视里才会发生的情节,居然会发生到自己的 身上?他才不相信来电话的只是一个「热心群众」。热心群众哪里来他的电话? 而且这个人说话滴水不漏,就是怕自己录音,热心群众哪来这份心计?而且,他 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通知一下陆咪的父母、朋友」?他是在暗示自己,可以 通知一下陆咪的奶奶?可是……他为什么把「朋友」两个字咬的那么响?陆咪的 朋友?谁是陆咪的朋友?是那天跑到学校里来的那个sao小娘?还是指其他人? 谁是陆咪的「朋友」?谁真的很关心陆咪的下落呢? 报警是绝对不在考虑范围内的。还是说……自己应该「向组织汇报」?自从 陈处长出事后,局里开会好几次,刘铁铭局长都暗示大家「有思想上的波动,要 向组织汇报」……难道自己应该去向刘局长报告,一切让刘局长来做主? 自己最近是非常关心刘局长的行踪的,就这会儿,就今天晚上……刘局长正 好在河西大学做「百年奥运」的讲课……为了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匿名电话,这会 去打扰刘局长,不是显得自己跟傻子一样?而且这种没头没脑的事情,刘局长未 必愿意沾手吧? 还有谁……是陆咪的「朋友」呢? 河西大学,教职工专用咖啡厅。 柳晨从不刻意伪装,她知道,即使和石束安离婚后,在河西大学任教已经四 年多了,她的「身份」,也是非常特殊的。 她是以「原河西大学体育管理系系主任」的身份,代行「河西大学体育产业 研究学院院长」的职权。但是实际上,无论是从资历、学历、甚至从年龄角度来 说,柳晨是还无法胜任一个教育部直属大学的学院院长这种职位的;甚至担任系 主任,都已经是非常破格的了。C 国的大学教育界是非常讲究资历论资排辈的, 柳晨才40岁都不到,虽然有着英国和C 国两个博士学位,但是教育上的经验也远 远匮乏,来河西大学后担任系主任这种职务……背后指指点点的教师、教授、导 师和学校行政人员多了去了。 尽管她希望自己的身份是一个大学内的教育行政工作者,但是她也不矫情, 她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永远都是:柳家的长女、石家的儿媳、前大使夫人、 「茶党」中的政治名媛……虽然和前夫石束安已经离婚四年多了,虽然如今石束 安都已经被捕了,但是只要她不涉案,她就依旧有着政治上的符号性的存在意义。 别说普通教师了,就是河西大学党委书记兼校长肖亚兵,对着自己说话,那也是 非常尊重、非常客气的…… 她必须以这两种身份的叠加要求,去要求自己的行为规范,去待人接物。 她要端庄、典雅、稳重、娴静,永远微笑,永远平和,永远不动声色的和河 西乃至C 国各界的人物,以不卑不亢、理润相融的姿态去小心的相处。 今天上午,她特地以「琼琼母亲」的身份见了见河西的网球明星言文韵,对 言文韵对石琼一年来的网球培训表示了感谢,也算是作为「一个普通的河西市民」 为言文韵去首都参加全运会送行。 今天下午,她还要会见西体公司派来的几个中高层工作人员,西体公司和河 西大学合办的成人自考定点培训班,也算是体育学院的重要三产,这种事情纯属 大学向社会伸手要赞助,西体其实是因为国有企业的特性才不得不参与的,她至 少个人需要表示尊重和感谢。 今天晚间的公开课,她还要接待重量级客人,河西省体育局局长刘铁铭同志。 刘局长是邀请了几次,才答应来在体育学院的「百年奥运」中开讲一个课程… …当然,这也算是河西大学体育学院和河西省体育局之间关系的精耕细作。 每一个会面,背后都是层层密布的关系网…… 即使这会儿是中午的午休,她也不得闲。一位特意来访的,以「姐妹」相称 的「客人」,她也不能不接待一下。 「柳姐……这是我从首都特地给你带来的董家秘制酱……我记得您特别爱吃 这个。这不是贵重的东西,但是买它还要排长队,是我的一份心意,可不是什么 贿赂……」 坐在左侧这个眉眼上已经略略有一些岁月痕迹的美艳女人,带着几分亲切的、 开玩笑似的口吻和自己笑说着。这个比自己年纪略小几岁的、身材有些娇小却很 玲珑的女人,名叫白荷,是以前自己在首都认识的「邻居」,今天,她是到河溪 办事,特地来自己这里「坐坐」的,并给自己介绍一个「学生」。 白荷原本是中产阶级家庭的独生女,从小是学冰滑的,还参加过国家少年队 的集训,但是家里一力反对她做专业的体育运动员,要她好好读书,她才没有在 这条路上走下去。倒是大学毕业后,去海外留学考了加拿大的冰滑教练证书,又 在加拿大做了几年的助教,回国后担任了国家冰上中心的冰滑助教的工作。当年, 石束安刚刚从河西调任首都,职务还是体育总局的副司长,刚刚在北山的别墅区 买了栋房子,白荷是住在小区内略微便宜些的公寓中……她那时候才二十几岁, 是个热心小区业委会事务的性子,绿化啊、车位啊、业主权益啊、保安水电啊, 都喜欢按照她在加拿大养成的「业主自治」的习惯来闹腾,一来二去,就和柳晨 有了一些邻居身份的交识。当年的白荷,是美艳娇小的玲珑少妇,却似乎是单身 居住,没见过也没听她谈起她的感情生活,不过以她一个教练的收入,即使是北 山小区的公寓,也不是她能承担的起的,小区里常有人传言她是某大款的小三 ……但是这种事情,以柳晨的身份,自然不会去多加揣摩,更不用说打听了。 「谢谢你费心了……我确实挺喜欢这个的,离开首都这么久,也挺怀念首都 的这些特色口味,回头可以做一些酱汁面来吃……」 柳晨很认真,很甜美,很诚挚的表示自己非常满意这份礼物。这也是一种礼 貌,不管白荷是出于哪种心态或者有什么来访的目的,来给自己送这份「小礼物」。 越是这种不值钱的小礼物,她越要表示「我很需要」「我很感谢」,让来访的客 人心里同样的滋润。 然后,也是出于礼貌,她要「主动的」提起白荷真正关心的话题:「小荷, 上次听你说,你要调来河西工作了?」 果然,白荷的脸蛋略微红了红,讪笑着说:「还没定,目前还只能算是谣言 ……要等全运会后的总局人事例会后再安排……也可能还是留在首都,我是很想 来河西的。恩……能够和柳姐你再多见见面,也有个伴,可以一起像以前那样聊 聊天……当然,这都要看组织上的安排。」 柳晨依旧是微笑着,很认真的听着…… 其实,她和白荷之间,并没有什么太深的友谊,不过是小区里的点头交情, 当年看她一个女孩子不容易,偶尔愿意给她指点一些世事人情罢了。如今白荷却 说得那么亲热,她当然也明白,无非是一种姿态。白荷一直在首都系统下,担任 着冰上中心的一线教练工作。但是这次她透出意思来,河西省冬季项目运动中心 要备战大后年的冬奥会,扩大编制,第一次要正式成立花滑、速滑、短道、冰球、 滑雪、冰壶等队伍……如果这样,就会一下子多出来好多岗位编制名额,甚至连 干部这里,都很有可能会有一些科级的编制;C 国的冰上项目本人来没有太多适 合的人才,以白荷的资历、年龄、专业,至少是可以争取一下,担任某一个项目 的省队教练组长的。 柳晨也明白,其实这里,牵涉到C 国体育的一个现实:一方面,无论是国际 舆论还是趋势,举国体制的体育之路都是越走越窄,社会、政府、民间、国际奥 委会都有在施加压力,要求机关政府减少对体育项目的直接投入和直接干涉,口 号上,也是「让体育走向市场」的。但是,另一方面,这种「大趋势」之外,却 是体育机关部门自身,想方设法寻找一切机会在扩大自己的编制,寻找更多的直 接投入和直接干涉的借口和通道……河西省处于C 国的偏南部,纬度比较低,其 实根本没有太好的发展冬季项目的自然条件。但是原省体育局竞技赛事处处长陈 礼却一直喊口号,「河西也要备战冬奥运」,在谋划扩大本来是虚设的河西冬季 冰上项目运动中心的编制。虽然陈礼现在已经在接受调查,但是这个事情,却是 终究在各方的利益相关驱动下,接近「水到渠成」了。毕竟,一个新的中心的设 立,就意味着新的预算、编制、人员岗位、新的机会、新的人选……意味着新的 的权力、新的利益……反正中心的财务和政治成本,都是国家级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