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u小说 - 耽美小说 - 帝王的禁脔(帝王攻×温润受.sp.sm.在线阅读 - 20.狼群(他怎么能死?!)

20.狼群(他怎么能死?!)

    夜幕初上,皇宫宫门口侍卫刚关上宫门准备下钥,突然一大队人黑衣玄甲踏着铁骑黑压压地冲过来,“玄影阁,速开宫门!”

    侍卫们看到为首的人掏出的明晃晃的金牌都吓得一惊,玄影阁?皇上暗卫?他们何曾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连玄影阁都出动了,这宫里出了什么大事?!

    宫门打开,黑压压的卫队呼啸而过,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这一夜,京城的达官贵族全都被惊醒了,城门封锁,御林军不顾深夜大家睡意正浓,挨家挨户把京城搜了一遍,与此同时,皇上直属暗卫玄影阁直接出了京城,兵分五路搜寻。

    如此大动干戈,听说只是为了找一个逃跑的男宠,让所有人都不禁好奇这个男宠究竟是何方神圣,值得皇上如此兴师动众。

    而此时的皇上正在竹韵轩大发雷霆,院子里一排春凳依次摆开,十来名太监被按在凳上打着板子,惨叫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屋内是恐怖的肃然,帝王背着手踱着步子,他今天忙了一下午,晚膳都没用就惦记着来看他,他竟然跑了?!他竟然早就醒了!好得很!他似乎总有本事让他十几年维持的理智瞬间瓦解。

    韩祁睥着地上跪着的人,“说,他去哪了?”

    “臣弟不知,臣弟只是帮他逃出宫,至于出宫后去哪,这是他的自由。”

    “他身子虚弱,你让他在外面怎么办?!”

    “总比在宫里被皇上折磨死要强吧!”

    地上跪着的人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帝王,“臣弟离京前,他还是好好的,如今却被折磨成这样,皇兄对他可曾有过半点怜悯?”

    “他是朕的人,朕宠他还是折磨他,他都得受着!”

    韩祁突然觉得好笑,“你以为你是在帮他?你以为他跑的掉吗?呵……真幼稚,你最好祈祷他不会被朕抓到!”

    “皇兄,你放过他吧!”韩旸膝行几步,“那个香囊不是他做的,是临风哄骗他送你的,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他自己说的?还真是他说什么你都信啊。”

    “我自然信他!”

    几乎是脱口而出,韩祁一怔,恨铁不成钢指着他,“宫里怎么会出你这种心思单纯的蠢货。”

    “换作旁人我自是不会,但慕容不同,我相信他的为人。”

    韩旸的话如一把刀子瞬间捅进他的心,他突然想起那日慕容清质问自己的脸,带着怨恨,带着委屈,质问自己为什么不信他。信?如何信?拿什么信?在皇宫浸浴了这么多年,他早就不知道不设心防去信任一个人的滋味了,即便面对韩旸,袁将军他也很难做到毫无保留。他自然知道那个香囊不是他做的,他第一眼看到香囊的鸳鸯绣纹就知道不可能是他绣的,那条腰带才是真真切切的出自他之手,但那个香囊会导致什么后果他真的不知情?即便他不知情又如何,若不是他,先皇也不会驾崩。

    外面的板子已经停了,四周突然静下来,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心脏更是一阵阵抽痛。

    “皇上!”有玄衣男子带着一身寒气疾行进来,单膝跪地。

    “找到了?”

    “没有,不过属下在京郊一百多公里处一处山林里找到了一匹被野兽残食的马匹,还有一些被撕咬磨损过的带着血迹的碎rou衣衫。”

    “轰隆”一声,仿佛有什么轰然倒塌,韩祁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一旁跪着的人却疯了似的扑上去,抓住他的衣领“你这话什么意思?!”

    “属下还在草丛里找到一枚玉佩。”说着将一枚赤色玉佩拱手俸给皇上,小心的看着帝王的脸色,“那一带……确实经常有狼群出没。”

    韩祁脸色煞白,手抖如筛,一枚小小的玉佩现在好像千斤重,韩祁几乎拿不住,冰冷的血玉,银色穗子不知被什么染得血红,“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韩祁一把把地上嘶吼的人拽到一边,肃杀地看着脚下的玄影阁阁主扶荆,“一定是你们没找仔细,再给朕去找,去啊!!”

    暗卫被皇上泼天的杀气吓得一抖,应下赶忙退了出去。

    “皇兄,这不是真的对不对?”韩旸脸上血色尽失地瘫在地上。

    “滚出去!”

    “皇兄!你让臣弟去找他吧!”

    “来人!把晋王给朕捆了,关入天牢!”

    “皇兄!”看着韩旸被拖出去,韩祁再也站不住的瘫坐在椅子上。

    “江霖,去备马。”韩祁攥着玉佩的手发着抖,极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朕要亲自去找他。”

    一路上他做了最坏的准备,但当他亲眼看到杂草碎石中破碎的衣料和血rou后,只觉瞬间乾坤颠倒,日月无光,铺天盖地的悲痛袭来,侵蚀着五脏六腑,竟生生呕了一口血出来。

    “皇上!”扶荆大惊,慌忙上前将人扶住。

    “清……清儿……”这怎么可能,今天早上他还把他抱在怀里喂了他药粥,他身上还依稀留着他的体温,还没有一天的功夫,他怎么可能会死,他怎么敢死?!

    韩祁跪在地上,双手深深陷在泥土里,许久许久,远处传来一声幽咽的狼嚎,地上的人突然冷笑出声,阴森可怖的声音像是从遥远之地而来,韩祁一字一顿的开口道,“狼窝在哪?给朕去找!”

    扶荆许多年后都忘不了那一晚,三百多名玄影阁暗卫与狼群厮杀,血光飞溅,尸rou遍地,为首的帝王杀红了眼,举刀斩断了扑过来的野狼,飞溅的鲜血顿时爆成了一片殷红血雾,月色下猩红的眸子闪着异常残忍的光。

    寻到狼窝时,甚至连小狼崽子都没放过,与母狼一并剁碎,韩祁疯了一般地寻找着什么,可什么也没有,甚至连一点残尸碎rou都没有。

    韩祁背着身站在那里浑身浴血,拿刀的手沾满了血不住地发颤。

    “扶荆……他就这么恨我吗?即使是死也要离开我……什么都没有给我留下,什么都没有……他早就醒了,却怎么也不肯睁开眼睛看我一眼……临走了连句话也没给我留……什么也没有……”

    帝王的声音带着nongnong的鼻音,甚是悲切,身后的暗卫都都心有不忍,有些甚至悄悄抹着泪。

    “皇上请节哀。”

    扶荆想再安慰几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见眼前的帝王直直地倒了下去。

    ……

    天微微亮,兰嫔听说皇上回宫了,是被玄影阁阁主扶荆背回来的,还带了满身的血,她吓了一跳慌忙赶到正阳宫。

    大殿里帝王一脸憔悴地昏睡着躺在龙床上,眉头紧锁,身旁江公公为他擦着血。

    她在一旁静静的坐着暗自垂泪,她看到他的右手手心里紧紧攥着一枚玉佩,江公公几次努力想把皇上的手掰开,却如石化了一般怎么也掰不开。

    她认得那枚玉佩,在王府时那两个人总是配戴于腰间最显眼之处,丝毫不掩饰地向所有人宣告着两人非同一般的关系,她总是远远地看着,暗暗羡慕嫉妒,可自从皇上登基以来,她再没见皇上戴过,皇上对那人的折磨羞辱她都看在眼里,她曾庆幸两人再不复从前,她曾以为她有机会慢慢走进他的心,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只怕她穷尽一生都不可能及得上那人在他心里的位置。

    直到傍晚,韩祁才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看到熟悉的明黄色床幔,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突然猛地坐了起来,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

    “皇上……”江公公见人醒了,上前几步跪在床前。

    韩祁扫了一圈屋里的人,“他呢?”

    江公公知道皇上是问慕容公子,鼻子有些发酸,“皇上一天没用膳,奴才命人……”

    “朕问你他人呢?!”韩祁失控地嘶吼着,见人不答话,掀开被子,登上靴子便往外冲。

    正阳宫离竹韵轩较远,一路上宫人们看着平日威严庄重的帝王头发凌乱,只穿了中衣在路上疯狂的跑着,身后还紧紧跟着江公公带几个太监和一玄衣男子。

    韩祁一路跑到竹韵轩,当他踹开门,看到那张熟悉的雕花床上再无那人的身影,只觉眼前一阵眩晕,浑身没了力气一般,稳了几下才勉强扶着门框稳住了身子。

    江公公跑得气喘吁吁,“皇上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慕容公子若看到您这般也定不会安心的。”

    韩祁怆然一笑,身子慢慢滑下,坐在门槛上,“怎么会,他定是恨透了朕,看到朕这样,他只会更开心的。”

    扶荆与江公公对视一眼,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慰皇上。

    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皇上,兴许公子还活着。”

    坐在地上颓然的人在听到这句话突然眼睛一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腾地站起身抓住扶荆的衣领,“你说什么?!”

    “皇上,昨晚我们找公子找了一晚,却是什么也没有,即便被狼残食,也应该留下什么的痕迹才对,可是一丁点都没有,皇上不觉得奇怪吗?”

    “你……你继续说。”

    “公子离宫时,是晋王殿下身边的影七护送他离开的,公子身子虚弱又人生地不熟,晋王殿下跟影七肯定不放心公子一人,属下也一直未找到影七的踪迹,想必影七现在定在公子身边,影七武功高强,即便敌不过狼群,也必能带公子逃离脱险。”

    韩祁听后,慢慢松开衣领,颤颤巍巍后退了几步,口中反反复复叨念着,“对……对,他还活着……他怎么可能死……”

    扶荆看皇上这般有些头痛,他刚才的话只是为了安慰皇上,实际上他并不认为慕容公子还有活着的可能,他回来后就将外面找人的御林军玄影阁的人都撤回来了,城门也解禁了,一是他并不相信人还能找到,二是他私心里也不希望人能找到,记忆中秦王府里玉一般的人短短一年里被折磨的不死不活的,他心里不忍,他也知道皇上这一年过得也不好,皇上折磨公子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折磨着自己。扶荆实在不能理解,两个相爱的人为何会搞成这样?

    扶荆看着皇上晃晃悠悠走到院子里,看着廊下的墨竹,许久许久,声音好似恢复了一点清明。

    “扶荆,立刻派玄影阁的人去找公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