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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唯一的救赎被揭穿只是一个同情救人的方式,不难想象周得晚的精神会瞬间崩溃。 周得晚跳楼前接通的电话,是最为关键的。究竟是谁打的电话,又说了些什么,现在都无法查证。如果按推理来看,只有周深信知道真相。 叶余生没有疑点告诉任临树,她还是想先悄悄调查,等有了充分的把握和证据再对他说。 夜里,她又做了恶梦。梦见她从窗户往下看,看到满脸是血的周得晚坐在地上哭诉:任临树,为什么不娶我,为什么要骗我,我不需要你可怜我,这比让我死了还痛苦…… 哭声凄绝,叶余生从梦中惊醒。 他也醒来,忙把她揽到怀里,带着睡意的口吻安慰她:“别怕,只是恶梦,有我在,好好睡。” 她闭上眼,心中更坚定要查清楚周得晚自决原因的信念,只有还周得晚在天之灵一个告慰,她才能心安理得和他在一起。这个男子,毕竟是已故周得晚最爱的人,她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回到家后,她给周瑞打去一个电话。她向周瑞承诺,一定会查出真相。周瑞也答应,只要她如期给他真实的结果,他就把股权转让给任临树,以保千树稳定再无后顾之忧。 她向阿姜借了录音笔和微型录像机,还送阿姜一份从长白山捎回来的手信。 “亲爱的,你不会是要转行做狗仔吧,要这些专业暗拍设备做什么?”阿姜随口问,将她要的东西装在包里,递给她。 “以后再告诉你,我还约了人,下回和你好好聊。”她匆匆忙忙就要走。 阿姜拦住她,说:“等一下,帮我支个招,我打算追杜宴清,你有没有好的办法!” “什么——你要追杜宴清?”叶余生用手摸摸阿姜的额头,糊涂地说,“我没听错吧,追他?要追也是他追你。” “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座山。我追他比较容易,这是在减轻他的负担。再说了,我和他之间,隔得何止是小山小丘,简直是喜马拉雅山脉!我不想再继续暗恋下去了。先追到手再说。”阿姜笑着期盼道。 暗恋一个永远不会爱上你的人,他之于你的意义:曾经是白日梦,往后是夜里梦。 阿姜不要梦境,要真实的拥有。 “可是他喜欢的人是你。”阿姜又说了一句,差点没把正举着矿泉水喝的叶余生给呛着。 “我向你保证,那是不可能的事。阿姜,你还不了解杜宴清和任临树的过去,他们俩从十几岁起,不管读书还是比赛,不是他第一,就是另一个人第一,看似总在争同一样东西。杜宴清就是爱较真,什么都和任临树比。” “那你和任临树到哪种地步了,你们打算结婚吗?”阿姜问。 她答道:“嗯,考虑中。等我先把一件事给弄清楚了,再商量婚事。” “我看只有等你们结婚了,杜宴清才能彻底死心。”阿姜悻悻地说。 叶余生主动约周深信见面,周深信将见面的地点改为自己家中。 她单独来到周深信的家。这是一栋欧式别墅,是周得晚生前和周深信居住在此。不知为何,她走到门口,就深感寒气逼人。她推开门,空荡荡的客厅,竟无一样家具,她疑问地喊周深信的名字,没有回应,因为空间大又空,所以还回荡着回音。 沿着楼梯来到二楼,她看见一扇白色木门的房间,有种力量在促使她去打开门,就在她伸出手的那一刻,周深信的声音响起:“那是jiejie的房间,里面全部是她的遗物,你确定要进去吗?” 叶余生回过头,见到周深信阴沉消极的脸,没有化妆,披头散发,黑眼圈很重,嘴唇呈乌青色。根本不能和电视上那个光彩夺人的广告宠儿相提并论。 “听说你这一个月都没有去拍戏,推了所有通告,你是怎么了?好不容易走的星途,要放弃了吗?”她问。 周深信带着恶意阴冷地笑,说:“你是来关心我?我没看到你的诚意啊。况且,你真的很不听话,警告你多少次了,你居然和他去了长白山,还公开发出照片,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你是不是对我有误会,当年在福利院,我们情如姐妹,你能够有今天,我为你高兴。我和任临树,情投意合,而非我插足你们之间。我不明白你怎么恨我如此之深。” “少给我提当年的事,我能有今天全拜你所赐对吗!你也别在我面前摆出一副优越感的圣母形象,你不比我光明磊落到哪里去!叶余生,不——鹊鹊,我劝你不要得意太早,我养父之所以没有和赵裁合作,是因为赵裁还不够资格,赵裁能有今日下场,一点也不意外。我一定会有更大的动作来报复你!你问我为什么不去拍戏,那我告诉你,我要盯着你,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用眼睛盯着你们,我要用我接下来全部的心思,想着如何让你们生不如死!”周深信目露凶光,手背因为激动用力青筋浮起。 这令叶余生不寒而栗,竟无话可说,望着周深信咬紧牙关扭曲的面部,几经接触,她能够断定周深信的精神状况已出现严重偏离。虽还不至于精神分裂,但躁狂和仇恨的心态迟早要做出可怕的事。 爱让人盲目。恨让人失去心智。 “你爸还在监狱里坐牢?”周深信突然问起。 叶余生一惊,反问:“你听谁说的?他在不在坐牢,和我没有关系。” “你知不知道你爸坐牢的原因?嘿嘿嘿嘿……”周深信诡异地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楼下传来送传递的声音:“有人在吗,麻烦签收一下快递。” 周深信闻声下了楼。 叶余生趁机迅速进入周得晚生前所住的房间,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品味高雅的女孩房间,一切都保持主人生前的样子。她从书架上看到一本木心的诗集,也许是因为她本身喜欢木心,也许是因为书籍上有一排手写的诗:赴海独漂橹,白首度余生。 多寂寞的一句诗。 她拿起这本书,翻看后,竟发现书已被挖空,藏在里面的是一本上锁的日记本。她将日记本藏进大衣中,用手臂夹,走出房间,周深信正不耐烦地应付着快递员。 “麻烦你开箱检查一下,因为碳是易碎品,如果我走了,东西碎的,你就不好退了。”快递员提醒着。 周深信回头望一眼楼上,正好和叶余生对视。 “不用了,碎不碎我都不会退的,你走吧。”周深信关上门,将纸箱子抱进客厅。 叶余生走下楼,说:“不是有暖气吗,还用碳取暖?” “给你取暖,你信不信?”周深信冷笑。 “不用了,我得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叶余生告辞,一心想着要看那本日记本。也许真相很快就要揭示了。 “我想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周深信说完,望着那箱碳一眼,直接走上楼。 回到家中,叶余生想办法打开了锁,开始看周得晚生前所写的日记。从这些每日零散的记录中,去寻找线索。她在看之前,朝日记双手合十,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