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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合眼,天蒙蒙亮时,他独自闯进了任昭容曾住过的房间,四下望去,只在妆屉中找到一只她曾用过的木梳。上面镂空雕刻的桃花似是她最喜爱的图案,低头一嗅,似乎还能嗅到她残留的发香。 曹丕将这只梳子带了回去,压在枕下,但每夜里仍睡不安稳,时而梦见曹昂去世时的情景,时而又梦见曹cao目光里的失望和寒意,还有卞夫人对曹植温柔笑着时的模样,以及任昭容身披嫁衣,不声不响地嫁给了江东的无名氏…… 临出征去冀州前,曹丕收拾行装,取出枕下的木梳,盯了半晌,又默默拿起它,梳着自己的头发。 他拿下梳子时,放到眼前一看,只见有根银白发丝缠绕在梳齿之间,如每夜照进他床帐的冷月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 大军徐徐北上,曹丕与曹真并肩走在中间,按辔徐行,身后苍色斗篷披在马背上,落下了细尘。 远处云淡天青,曹真坐在马背上,心情竟与郊游时无异。他行着路,忽然想到一件趣事,兴致勃勃地同曹丕说了起来:“听闻邺城中有名倾国倾城的美人,所谓北方有佳人……唯有江东国色天香的二乔能与其争锋!而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袁绍的二儿媳,你说巧不巧?” 所谓宝马香车,美人名剑,正是曹真这个年纪的男儿所热情追求的,他耐心地同曹丕讲解着这名美人的身世,说她是冀州大族甄氏的女儿,嫁到袁家七年,却一直无所出云云…… 曹丕阴郁着一张脸,他昨夜又是一宿浅眠,眼底泛着红丝,微深的眼眶里染着乌青,活像一只厉鬼,从头到脚散发着凉气,十分骇人。 偏偏曹真不怕,仍与他说着甄氏的种种。曹丕也不应声,他骑在马背上,目光漠然地看着前方,使得众人都以为曹真在对着一团空气说话。 “……所以,自从主公发兵冀州之后,邺城里面渐渐有人传言,说,说主公,”曹真砸吧了一下嘴,不知用何措辞,曹丕在此时侧头瞥了他一眼,他才断断续续地接上:“说主公恋慕甄氏的美色,打这一战,都是为了看一眼这北方的第一美人……” 曹丕冷笑一声。 曹真闭上了嘴巴,不知他是因为哪一句动了怒。 “你也知道是邺城传出来的,”曹丕转回头,目视前方,道:“真正的传言恐怕不及你有心修饰过的好听。他们打不过父亲,就只能编一些低俗无聊的流言,诋毁他的声誉,或是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父亲北征的意愿,愚蠢。” 曹真讷讷。 的确,真正的传言比他转述的露骨得多,可这些传言越夸张,人们就越兴奋,经一个个有心之人口耳相传,听者也不由得再添油加醋,煞有介事地转告给下一个听众。 人们对此深信不疑,怪只怪曹cao有过类似的前科。 想起当年的事,曹真心思再粗,也不敢再说下去了。他偷瞄了瞄曹丕的脸色,又迅速收回了目光。 曹丕抿着唇,眉头猛地一蹙。 刚才那一瞬,他头痛得厉害,像被一支利箭直至穿过一样尖痛。 他昨夜才梦见了多年前,宛城那一夜的情形,曹昂梦里的容貌模糊得像一团团烈火,而当夜的大帐中,丝竹之声与女人的软语轻笑不绝于耳…… 每每提及宛城那一夜,所有人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然而,他们也都清楚,曹cao险些在那一夜死在了温柔乡里。 所以,有关曹cao垂涎北方第一美人美色的传言,众人没有不信的理由。 念及至此,曹丕又冷冷一笑,道:“至于甄氏的声誉,已经被彻底地毁在了她的夫家手里,我已经有些同情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托腮] 这么紧张的气氛我都写不出小剧场了,你们都来说点什么吧T^T 二谋:曹二都以为你嫁在江东了,干脆让他梦想成真吧 @郭照 女王:可以有 二谋:[星星眼] 草皮:孙二你这南蛮子不要挑拨我们夫妻!!!! 二谋:唬谁呢,你俩分明是男未婚女未嫁 草皮:然而我已经被她睡了[羞涩] 郭奕:所以,我猜某人最近阴晴不定大动肝火都是因为某个地方憋了太久[喝茶]女王走前给他开荤这一招太狠了 ☆、燕歌行卅三 作者有话要说: [阿瞒幼儿园][群聊] [曹家四聪]曹植:二哥你是不是有恋物癖,专拿嫂纸的梳子……裙子…… [曹家二霸]曹丕:你见过哪个恋物癖只拿走这么纯洁的东西? [曹家四聪]曹植:噗,纯洁?那你告诉我你拿嫂纸穿过的裙子干什么用! [郭二代]郭奕:cospy [曹家四聪]曹植:恍然大悟 [曹家二霸]曹丕:……………………………… 曹真在出征之前, 曾见过卞夫人。 卞夫人那日穿了较为沉稳的灰绛色衣裙, 她本是在院子里散步,见到来去匆匆的曹真, 便把他唤了过来。 因着曹cao对这个养子很是看重,曹真兄妹也没有母亲,卞夫人待他们就极为亲切。况且有曹真和曹丕交好这一层关系在, 曹真也很尊敬卞夫人, 偶尔在司空府里碰到,还能熟稔地闲聊几句。 “子丹对任氏可有了解?”卞夫人轻叹一声,看着园中的胭脂色浓的花蕊群芳, 微眯了眯眼睛。 曹真跟在她身后,慢步陪着,他一听卞夫人问起任昭容,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喜:卞夫人终究是曹丕的母亲, 她再喜爱曹彰和曹植,也是不忘记关心曹丕的。 “任氏……”但曹真一想到这个人,心里就止不住地犯难。他没有见过任昭容, 曹丕也很少愿意跟人提起她。郭奕见过她几次,但他不是个嘴碎的人;夏侯兄弟与她的关系应当不错, 起初说到她时,还赞不绝口, 到了后来,他们怕曹丕多想,渐渐也闭口不谈;还有一个曹卉, 提起“任氏”二字,就满脸的不痛快。 曹真琢磨了半天,终于确信任昭容八成不是个好相与的,不然卞夫人也不会迟迟不认她做儿媳。况且,他还听说任昭容是丁夫人的外甥女,想一想有关曹cao和丁夫人夫妻不睦的传言,料定任昭容是个“小丁夫人”。 于是,曹真老实坦白地回答:“我也不知任氏如何,只觉得她与子桓终归走不到一起的。您也莫担心,子桓现在只是认死理,待他遇上个美丽的女子,估计就记不起任氏是谁了。” “如此,这一点倒随了他父亲。”卞夫人长叹一声,眉头深锁,一双杏目中满是忧愁与不安,她道:“我听闻,袁绍有个容色倾城的儿媳妇,姓甄,子丹听说过否?” 曹真一愣,思绪在脑中迅速转了几个弯之后,他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