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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陆渐阳在场,她真想一蜂针扎死李遂。 陆渐阳道:“阿遂,这位姑娘腿伤得很重,怕是走不了路了。我们瞧瞧附近有没有大夫,给这位姑娘瞧瞧。” 晓绿闻声则喜,心想还是我家陆渐阳好,文章漂亮,声音亦温柔。举止谈吐与李遂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底。可晓绿面上却装出一副急切模样,道:“公子,万万不可!奴家家有急事,必须在十日内归家,耽误不得!” 陆渐阳闻言蹙眉,问道:“姑娘家住何处?” “凉州。” “正好同路,阿大,你驾快点,十日之内,赶回凉州!” 晓绿心底发笑:计划顺利。 她一抬头,发现李遂目光冷冷,正盯着她看。 晓绿心头冷哼,此刻在车厢里她是人形,又不惧他。晓绿便也睁大眼睛,与李遂四目相瞪。 李遂问道:“敢问姑娘芳名?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晓绿。”晓绿告诉他,继而讥道:“公子这搭讪说词,未免太过俗套了些。” “嘿,谁想和你搭讪啊!”李遂暴躁起来,正要占起,却被陆渐阳按住。 陆渐阳道:“阿遂,不要冲动。是我们的马车辗了晓绿姑娘,腿伤剧烈,姑娘心里生气,出出气是应该的。我们理当给姑娘赔不是,并为她疗伤。”陆渐阳说完,朝着晓绿深鞠一躬,诚恳道:“晓绿姑娘,陆某给您赔罪了!” 晓绿闻言,想让李遂也给自己赔罪,出口恶气,但又怕自个太凶,影响陆渐阳对她的第一印象。思忖少顷,晓绿温柔笑道:“陆公子快起来,小伤,小伤,我没事的。” “呵!”李遂在旁边干笑一声。 晓绿心想:若让她逮到机会,定扎李遂千针! 陆渐阳道:“晓绿姑娘,我这位李兄弟懂些医术,可以稍微为您治下腿伤。到了凉州,再找大夫彻底医治。” “渐阳,你不记得她之前说'男女授受不亲',我怕玷污晓绿姑娘的清白!” 晓绿忍不住了,回讥道:“不必了!不必劳李公子动手,我能忍到凉州。” 李遂接道:“是呀,小不忍则乱大谋。” “你……公子说清楚,奴家有什么谋了?” “爷没说你啊!说的不是你,别自作多情!” …… 一人一妖你一言我一语,一路斗嘴,回到凉州。 车夫停马下车,“公子,陆公子,到了。” 李遂伸个懒腰,道:“终于到家了。”他率先跳下车,晓绿装腿伤,慢吞吞扶着厢墙挪动,忽觉耳边温热,陆渐阳在她耳畔问道:“晓绿姑娘,您行动不便,我想扶一把,不知姑娘介不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晓绿心想:陆公子请一直扶着我吧! 陆渐阳遂轻轻扶住晓绿胳膊,助她下车。晓绿双脚落地,抬头一望,好气派恢宏的府邸,只是都挂着白花白灯笼。 牌坊匾额上烫金三个大字:凉王府。 晓绿懵圈,这么富贵的人家。 陆渐阳慢慢蹲下,道:“姑娘若不介意,陆某背姑娘进去。” “不介意。”晓绿觉得陆渐阳不愧是皇家贵胄,连下蹲都优雅。她缓缓的,闭眼趴向陆渐阳的背。哎呀,他身上好香,像雨后竹子和青草的气味,好闻极了。可是……好紧张! 晓绿趴在陆渐阳背上,心惴惴一直跳,仿佛有一块石头悬在空中,始终不安,担心石头坠地。 直到到了厢房,陆渐阳放晓绿下来,她的紧张感才消失。 陆渐阳告诉晓绿,道:“王爷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马上就到。” “王爷?”晓绿问道,莫不是凉王? 陆渐阳见晓绿一脸疑惑,不由得泛起微笑,解答道:“就是阿遂。” “啊?!”晓绿惊讶出声,她一不相信李遂会为她去请大夫,二不相信那刺头愣头青是堂堂王爷! 陆渐阳遂向晓绿解释,李遂原是世子,身体不好,被凉王送上青鹿山修养身子。陆渐阳是李遂表哥,被挑选出来做李遂伴读,陪他上山。凉王数月前病逝,所以召李遂回来继任凉王。 陆渐阳道:“王爷现在已经去灵堂了,我安顿好姑娘,也要过去。” ☆、第二十一章 晓绿低眉点头,她在陆渐阳面前,始终端着一副乖巧样。 大夫很快来到,还是个女大夫,听说是陆渐阳特地嘱咐的,晓绿伤在脚上,若是着男大夫瞧,多有不便。 晓绿自个都没顾忌到这层,这么一听,一想,一享体贴,她愈发喜好陆渐阳。 大夫给晓绿上了药,叮嘱她脚切莫沾水,便告辞离开了。晓绿独自待在房里,她天性好奇,且喜欢热闹,渐渐就坐不住了,又想瞧陆渐阳在做什么,便显出绿蜂真身,从门缝间飞出去,悄悄潜入灵堂。 箔啊盆啊,跳来舞去的道士,敲着木鱼的和尚,唬得神叨,晓绿却不怕他们——都是些假法术,捉不了妖。 她嗤之以鼻。 灵堂里铺天盖地的惨白,白绸、纸钱,还有那挂在灵柩上的白花,哭哭啼啼的女人们。晓绿却一点也不害怕,更不哀伤,凡人寿命短却还喜哀多,岂不是更折寿?晓绿想不明白。 晓绿心想:陆渐阳在哪呢? 灵柩最前跪着一个人,许是那人处的位置太过显眼,亦或是他的肩背太过笔挺,晓绿嗡嗡地往前飞,一眼就瞅见他。 是陆渐阳吗? 晓绿欣喜地绕到前面去,心情即刻阴霾,跪着的人是李遂。 是呀,想想他是即将继任规定凉王,跪在最前面也不奇怪。 不过又稀奇,李遂满头白发不见了,现今是一头青丝梳髻戴冠。 晓绿想着,不屑地瞟了一眼,睹见李遂脸上一行清泪。 那一行泪自他的左眼渗出,顺着挺拔鼻梁流下,他的眼里全是悲切,嘴角却紧抿着,不肯哭出声。 晓绿心头一怔,不知不觉朝着李遂飞。忽听见几声女人尖叫,吵着喊着“有蜜蜂”,晓绿大惊,以为自己露了馅,再定睛一瞥,发现是从门外飞进了数只黄蜂。 她是小小一只绿蜂,与这二十七、八只黄蜂相比,太微不足道,并未引人注意。 晓绿蹙眉,这些黄蜂周身萦绕妖气,都是些得道的。晓绿孤身修行,与黄蜂族井水不犯河水,这些黄蜂来势汹汹,不知为何? 晓绿正诧异中,见那群黄蜂直冲李遂,晓绿心道:不好,倒霉蛋王爷遂,你快躲避! 李遂却不躲避,反倒站起来,挺直了身板,命道:“来人,打掉这些黄蜂!”接着,李遂身子微微向左偏,手指一戴孝妇人,呵斥道:“三娘,父王尸骨未寒,你就叫这群黄蜂来害我?” 妇人声露怯音,“大郎,你、你瞎说什么?养蜂的又不是我……” 李遂旋即反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