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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

    一个不留神,把你的电话号码给他了。”大树爷爷摆出家长做派,“既然你们七八年没联系了,以后也尽量不要联系。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可得拎清,听懂了没?”

    “.......听懂了。”

    我倒是想拎不清呢,人家得同意啊。

    大树爷爷喋喋不休,“男人长那么好看,有个屁用啊,就是用来招蜂引蝶、拈花惹草、骗小姑娘的,你可千万别让他的表面现象给骗了。爷爷是过来人,你可得听爷爷的。女孩子嫁人,一定得找个踏踏实实跟你过日子的,看我们家小选.......又稳重又老实,多好啊。”

    “.......”

    稳重老实......我怎么听,怎么觉得大树爷爷埋汰事儿先生呢。

    “那个小大夫今天值班,我检查得差不多了,咱们赶紧走吧,省得他一会儿追过来,找你的麻烦。”

    小树叔叔拿着检查报告回来,见我到,也是微微一愣,“易歌?你怎么来了?”

    大树爷爷眼珠一转,发出指令:“你,给小选打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一起吃个晚饭。”

    ☆、第八章

    直到我们离开医院,我都没有再见到邵鹏鹏。

    从未开始,早已结束。

    半个小时后,事儿先生匆匆赶来。

    他先和两位长辈打了声招呼,然后用口型问我: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我用口型回答他:事出有因,来不及了。

    大树爷爷见状,满脸堆笑,“你们俩,挺熟了嘛。”

    大树爷爷拍板儿,选了医院附近一家档次较高的中餐厅,要了个小雅间。这是我第二次和大树爷爷祖孙三代同席而餐,气氛融洽,与上次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事儿先生展现了周到细致的一面。

    他不断嘱咐厨师少盐少油,拿了靠垫拽在大树爷爷腰后,甚至还给我点了一份香草冰淇淋。

    “替饼干还你的。”

    大树爷爷饶有兴致地问起事儿先生的工作,他一一作答。

    邵鹏鹏的出现,让我心不在焉。

    脑子里全是他的白衣,唇角的笑意,清澈的声线。

    鼻息间尚存消毒水的味道。

    一顿饭下来,点了什么菜色、大树爷爷住在什么酒店、何时返程,他们的谈话内容,我基本都没注意。

    吃完饭,大树爷爷和小树叔叔回酒店休息。

    事儿先生负责送我回家。

    去停车场的路上,他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今天很沉默,哪里不舒服吗?”

    我回了回神儿,“我没有不舒服。”

    他继续问,“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爷爷今天来复查?”

    “.....很偶然。”

    这种偶然要是能多点,该有多好......

    别做梦了。

    就算是天天看着邵鹏鹏,我们之间,也不可能了。

    我甩了甩头,转移话题,“忘了跟你说一声,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说到礼物,我不得不夸奖事儿先生一句。

    男人送礼物,大多是首饰、香水、丝巾、手表之流,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引起女人的遐想,甚至滋生出粉色的误会。事儿先生送了我一只钥匙链,规格堪比旅行纪念品,实属礼品中的典范——中规中矩。

    于是我将拇指大小的水晶灯塔穿在钥匙串上,顺手扔掉了原先那只脏兮兮的小布熊。

    对着灯光一瞧,水晶质地的建筑造型别致,灯塔里雕着层层叠叠的花纹,泛着浅浅的紫色,光泽夺目,质量上乘,真不愧为国际大牌。

    他浅浅一笑:“你喜欢就好。”

    话题就此终结。

    事儿先生人高腿长步子大,从餐厅走到医院的停车场,用了十几分钟。

    他很迁就我的小短腿儿。

    一路无声。

    他停在一辆锃亮的黑色轿车旁边,突然就敛了笑意,正色看着我,“易歌。”

    我莫名其妙,“嗯?”

    “那天在火锅店,我的表现......实在是太差了。”他顿了顿,“对不起。”

    我不敢置信,定定看他。

    他这是......在道歉?

    “那天我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一路都没怎么睡,刚一落地就被拽去相亲,很累,也很抵触。”

    “我说这些,不是替自己辩解。”他的目光清澈,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你也知道,我爷爷很喜欢你,几乎是到了非你不可的地步。我当时没那份心思......所以想让你知难而退。”

    这话说的,够诚实,够坦率,够直白......

    “你一直在帮我,又是找房子,又是照顾饼干,我很想找个机会,正式向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没......没关系。”我的声音越来越低,“再说,我不是也捉弄你了么。”

    他静默半晌,唇角绽开笑意,“那我们,算是冰释前嫌?”

    我点点头。

    他朝我走近一步,高大的身子微微前倾,伸出右手,掌心摊开,五指并拢,“你好,我是舒选。”

    握住的那一刻,我分明感觉到他掌心的薄茧。

    一介白领,掌心竟有薄茧。

    察觉出我在走神儿,他稍微用了一丝力,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以后,请多关照。”

    我倏然一惊,心跳得难以自持,热意从脖子窜到头顶。

    好一会儿,我回握住他的手。

    “我叫易歌,以后请多关照。”

    事儿先生的话不密,多数时候,他属于安静的聆听者,偶尔附和,极少发表个人意见,尤其对待长辈。

    他也很有眼力价,比如现在。

    车载音响播放着英文老歌,低沉轻柔的曲调令我感到放松。

    新车的皮革释放出特有的味道。

    他将车窗放下来,让初夏的晚风钻进来。我坐在副驾驶位,看着后视镜上自己的倒影,不再年轻,也不稚嫩。八年前的那份青涩与热切,早已不见痕迹。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阻断后视镜上那张陌生的脸。

    苍白的脸上,是墨色的双瞳,防备的,警惕的,绝望且固执的。

    它们充满攻击性,毫无魅力可言。

    闹闹其人,无论是皮相还是性子,都属于极度张扬的。爸爸姓余,mama姓于,故而取名“余小于”。

    余小于自幼生得祸国殃民,小学还没毕业,已然成为远近闻名的“美人鱼”。古往今来,漂亮且热辣妹子都不怎么受同性欢迎,即便是混出点名堂,大多也是走了大姐大的路子。恁谁也没想到,她居然挑了我这么个书呆子型的乖妞儿,一混就是十几年。从小学到大学,我被迫观看了她参加的所有比赛,唱歌跳舞、主持辩论、礼仪朗诵、短跑跳高,但凡能在学校举办的赛事,闹闹一样也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