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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二小姐胡敏君,淡然颔首以为礼: “胡小姐谬赞,蕴宁愧不敢当,不过是郡主好客罢了。” 听胡敏蓉点出了蕴宁的身份,胡敏君下颌不自觉绷紧—— 当初果亲王府的静怡园中,胞姐胡敏蓉第一次败北,记得彼时,胡敏君甚至有些庆幸,终于有人能给胞姐一个教训了。 却在瞧见美得耀眼的蕴宁时,所有的庆幸都变成了深深的憎恶—— 旁人或者不清楚,胡敏君却是一下子想通了是事情的根源所在。 周珉既然已是决定要求娶袁蕴宁,如何会不做些准备? 甚至这寿宴,胡敏君也一早从胡敏蓉处探出一二消息,里面未尝没有云阳借机给表哥周珉和袁蕴宁搭桥的意思。 且云阳的态度,无疑也是最明显的风向标,会这般待袁蕴宁亲热,要说里面没有周珉的授意,真是打死都不能相信。 刚要反口相讥,胡敏蓉已是掩嘴笑道: “县君莫要太过谦虚,胶东虽距帝都路途遥遥,信件来往倒也便宜,不信你问郡主,对你的仰慕可有丝毫掺假?” 这话说的却有些歹毒。毕竟会从京城给云阳写信的,自然只能是她兄长周珉了。 给妹子的信中却是提到另一个女子,甚至引得meimei也抛下父母,想要跑过来一探究竟,怎么让人越想越别扭呢? ☆、157 “是吗?”蕴宁淡然一笑, “便是京都来往胶东的信件写了什么,胡小姐都知之甚详, 和云阳郡主才是姐妹情深啊。” 所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这句话当真是回的极妙。 毕竟,再是表兄妹的关系, 庆王世子写了什么抑或云阳郡主的回信是什么内容, 要是都说给胡敏蓉听,这关系也亲密的太过匪夷所思了些吧? 旁人听了, 还没什么,胡敏君可就彻底不淡定了。 毕竟, 周珉当时可是说的明白, 他心中的挚爱正是jiejie胡敏蓉, 至于会答应娶袁蕴宁,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一时疑窦顿生,难不成阿姐说要玉成自己和表哥, 其实全是欺哄自己小孩子不懂事不成? 一想到两人背着自己郎情妾意的模样,胡敏君只觉胸腔就要爆炸似的, 视线在蕴宁身上和胡敏君身上不停转换,那模样,恨不得在两人身上戳个窟窿似的—— 这两人一个占着表哥的心, 一个有可能占着庆王世子嫡妻的位置,竟是左瞧右瞧,分明就没一个好东西。气的斜睨了两人一眼: “惺惺作态!” 全都是一丘之貉罢了。 胡敏蓉脸上的笑意登时就有些凝结,无比尴尬心虚之余, 对蕴宁也更加忌惮—— 之前还想着袁蕴宁也就会做些吃的罢了,竟还长着这么一张利嘴。几番交锋,竟是丝毫没占什么便宜不说,反倒还惹得一身腥。 偏是meimei的神情,分明还是信了的…… “原来你们都认识啊,那省的我再介绍了。”眼角的余光瞧见封烨已是彻底没了影子,云阳郡主这才笑吟吟瞧着蕴宁,“meimei快随我过去吧,下次再这样迟了,少不得可就要罚你了。” 随着云阳郡主笑声落下,人群也已回复了之前的轻松热闹,又有几个和蕴宁相熟的女孩子过来,女孩子银铃般清脆的笑声硬生生驱走了冬日的严寒: “宁meimei今儿个好漂亮。” “可不,当年武安侯夫人就是名震帝都的美人儿,咱们宁meimei也会长,全是照着侯爷和侯夫人的优点而来的……” 蕴宁一一含笑答了,又冲一个相对有些纤细的女孩子点头: “清柔meimei。” 聂清柔是聂清韵的meimei,可和大气爽朗的长姐不同,聂清柔却是从小身子骨就不太好,就是脾气也是温柔的能拧出水来。 “宁jiejie——”聂清柔乖巧的应了一声,又往蕴宁身后逡巡一圈,神情就有些失望,“我阿姐没来吗?” “没啊。”蕴宁笑着摇头,“眼瞧着就要过节了,府里这个当口正忙得紧,二嫂又能干,可是离不得她,不然待会儿这里散了,meimei跟我去侯府顽……”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就手挽着手想要往前走,不想身后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连带的还有喊“小姐、小姐”的声音。 蕴宁回头,却是一个做已婚夫人打扮瞧着也就而二十上下的瘦小女子。 看女子瞧着自己时神情专注的模样,方才那一声“小姐”应该就是喊自己才对,偏是蕴宁根本不识得这年轻仆妇是哪个。 迟疑间,女子已是来到近前,捧着一个极为精美的泥红色珐琅鎏金手炉恭恭敬敬递了过来: “小姐出门时忘拿手炉了,五爷瞧见了不依,说是怕小姐会冻着,大爷知道了,就打发奴婢给小姐送了来。” “五爷,还有大爷,俱是宁meimei的兄弟吗?”云阳就有些诧异。转而又有些好笑,心说袁家人还真是能折腾,不就是个手炉吗,就又是大爷又是四爷的,还一路从武安侯府追到这里。 “是啊。”聂清柔边笑边帮着解释,“四爷是宁jiejie的龙凤胎兄弟,大爷是武安侯府的世子爷……” 之前也听阿姐说起过,这位宁jiejie在武安侯府有多受宠,家里姊妹听了还半信半疑,这会儿算是亲眼见识到了,受宠到何种程度。 其余众人神情同样也羡慕至极—— 早听人说武安侯府的上一位明珠就是全家人的心肝,还以为换回来的这个怕是要过些时日才能被家人接受呢,不想却是较之假明珠还要受宠不知多少倍。 毕竟若说袁家四爷小孩子心性,闲着没事想一出是一出也就罢了,身为武安侯世子的那位大爷公务可是繁忙得紧,如何也乐意陪着弟弟胡闹?分明是对这个妹子宠爱的太过才对。 云阳却是深深的瞧了蕴宁一眼,心说怪道阿兄那么热切的想要娶了这袁蕴宁,真娶了她过去,即便暂时无法探知武安侯的态度,起码她这些兄弟都是现成的助力…… 蕴宁眼睛眨了眨,却是疑惑更浓—— 大哥派来的?真把自己当成了瞎子吗,大哥身边的人,自己哪一个不认得?这仆妇分明就不是袁家人。可要说庆王府的人,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来骗自己,是不是也太蠢了些? 仆妇视线倒是没有半分闪躲,更甚者顺势举高手炉: “小姐快拿着吧,真是冻着了,不独公子,便是侯爷和夫人也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呢。” 随着她的手举高,红色小炉的盖子上,一小朵粉嫩嫩的芙蓉瞬时映入眼帘,更甚者坠在花瓣上的露珠里还有一个极小的篆刻“宁”字。 蕴宁一颗心重重的跳了一下,连带着一张脸也跟着了火一般—— 这人,还真是! 别人或者察觉不出,已是收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