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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瞪着我,护着乖孩子jiejie,教训我没大没小。 一个人蹲在墙角缩成小小的一团,忍着咕咕叫的肚子,偷眼去看他们围着餐桌,吃着热腾腾的晚饭。 一个人割伤了皮rou藏进衣服里,发炎流脓一概不理。 一个人爬到屋顶仰望夜空,整夜未归,整夜无人寻。 被mama莫名其妙虐上千百遍,被哥哥戏耍欺骗千万遍,被jiejie无视,被爸爸忽略,被自我放逐…… 很多很多乱七八糟的回忆像潮水一样,一股脑的全部涌进了我的脑海里,明明一直努力去压抑了、控制了,此时此刻,怎么就偏偏想了起来? 或许王义说的不错,我可以努力学习,就算考不上他要去的大学,也是能拼个本科念念,但现实就是这么明显,让我就算努力也是白费,我深知过了十八岁,就会成为那女人的赚钱工具。 深吸一口气,我不能被这些过往支配,我不是朱祈,不是王义,不是这个重男轻女的年代里,有钱人家的独子,我不羡慕他们的人生,所以不悲悯自己的命运。 赚钱工具又如何?十七年时光饱受冷眼与疏离,我都一天天熬过来了,现在就要到了体现价值的时候,或许当我拿着微薄的工资递到那女人面前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每个人的生存都有他所展示的形态,所以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我希望我早晚也能活得如此真实。 这时,门口的光线被突然出现的几个人遮去了大半,怪异的长发,叼着三五牌香烟,一个个脸上挂着“我是痞子”的表情,二话不说上来就给我一脚。 受不住他的大力,我的后背撞上桌角,膝盖磨破了皮,直疼到我心尖里去。 我心里明镜一样,这些人可不是小学生里头调皮捣蛋不知好坏的熊孩子,不是“小家雀”那种完全不懂欺软怕硬的欺软怕硬。 他们虽然依旧不知天高地厚,却是寻求独特寻求刺激的年代,一群顶着未成年名头的伪混混。 我的强悍对他们而言,只会刺激他们的征服欲和逆反心。 “这贱丫头不就这副德行,怎么能抢别人男朋友?” “切!我还以为有多好看,真恶心!” “算了算了!教训教训这种小贱人就行了,都脏手!” 我冷笑一声,弄半天又是遇上这种事了,真是没完没了! “喂!我警告你离王义远点儿!不然老子弄死你!” 几人撂下狠话转身就要走,我淡淡叫住他们:“喂!有烟吗?” 他们诧异地看过来,眼中多了几分赞赏,倒是很大方的递来一支,并响亮的吹了一声口哨。 我没有抽过烟,但我的模仿能力却是十分突出的,在爸爸的二手烟熏陶下过了十多年,这点小事实在绰绰有余。 他们被我吐出来的烟圈震撼到了,上算稚嫩的脸上露出崇拜,像是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嘻嘻哈哈凑上来套近乎。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一副老烟枪的姿态,对着刚刚踹了我一脚,现在笑眯眯的那张脸,毫不客气地将烟灭在了他嘴角右上侧,嘲讽说:“送你一颗老鸨痣。” 我波澜不惊的眼神,淡而无味的语气,合着那个鬼哭狼嚎的男生,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是的,大伙都知道,我一直都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人是我激怒的,我知道我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但是很不巧,我唯一的优点就是不怕打,这是我从小在我妈暴力下生生磨练出来的,极致的抗击打体质。 可是我不知道王义会折回来,在危机关头解救了我。 临近高考而因为打架受伤住院,我的罪过大了,现在不止是同学阻止我们,老师得了消息,双方家长也因为这事将我们狗血淋头骂了一顿,半是教诲半是威吓,坚定我们分手之路,我点点头,说就这么决定吧! 王义估计被骂惨了,想他一直被捧在手心赞美大,这回算是尝够了委屈的滋味吧? 抽烟,打架,和外校混混厮混,甚至拿烟烫人等等一些不良行为,全部扣上我的脑袋,于是我被果断退学。 这等耻辱撕了父母的颜面,全村都知道沐家养了这么一个不正经的女儿,管我哥哥有多优秀,也抵不过我的过失。 当他们甩起皮带朝我招呼过来后,我才明白,活了十七年,平时里那女人对我的责打只是给我挠痒。 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种感受,咬裂了牙龈灌了满嘴的血,一滴不漏全部吞下去的时候,尝不出任何的味道,痛到一定程度会麻木,甚至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还是躺在屋里满是灰尘的地上,周围十分的安静。 他们去处理我打架的事,偌大的家只余下我一人,空前绝后的寂静对我席卷而来,明明是炎夏却酷似严寒。 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被她打了以后,我一个人躲在衣柜里,听到院子里窸窸窣窣不知是什么东西弄出的声音,而害怕的瑟瑟发抖,还得咬着下唇隐忍不哭,久而久之,我便治愈了自己幼小的心。 受了伤的孩子得不到安慰,就不会拿着这伤痛去撒娇。 我便是那个从不撒娇的孩子。 即便此刻止不住因疼痛而颤抖的全身,分不清这里的痛是何处的伤,明明知道自己纵使不被爱着,我也想不出在此时此刻,还有比这冰冷的家能容下我的地方。 第11章 1.11 他们好像受了气回来,便转脸把气撒到我身上,一直喋喋不休的骂着,我都默默忍了。 这事因我而起,我没资格为自己辩解什么,即便挑起事端的人不是我。 那女人翻出钱包,发现少了几十块钱,怎么找也找不到,本来心情就不好,加上嗜钱如命,很理所当然把它赖到我头上。 我不知道钱在哪里,我发誓我没有动过,但她翻了我的书包,翻出我用送信的钱买来的牛奶,一口咬定钱是我偷的,扯着嗓子开始叫骂。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声音可以尖锐到这个地步,毫无证据,指着我的鼻子,逼我承认这种盗窃行为,惊天的吼声引来左邻右舍围在我家院子里,用各种不同的眼光打量我窃窃私语。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况且这种毫无根据,只凭一己揣度而盲目论断,将我钉上“家贼”一词的极度羞辱,将我的尊严狠狠践踏! 这就是我的母亲,这世界上,传言里,最最伟大的母亲! 旁人再多的嘲笑讽刺我都可以忍受,因为我的人生本就与他们无关,可是这时候我最亲爱的你们眼中的鄙视和不屑,排斥和不耻,让我突然觉得万分无力。 当再一个耳光锵锵落下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我眼中滚落而下。 我想我们之间真的已经完了,我感觉我似乎永远都没办法继续爱她,所以mama…… “对不起……对不起……” 我从不喊她mama,因为我觉得她没有做到一个mama该做的事,只有不喊出来,我才能欺骗自己,这加诸在我身上无限痛苦的人,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