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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言此人就是那个诈骗巨犯。 皇上只以为许攸昶是宋徽麾下的一个能人异士罢了。 举荐许攸昶,宋徽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这却是他最后的机会。 一旦他开拔离京,他手头的一切事宜都会转交给锦衣卫副总指挥去查。 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有多大的本事他心里清楚。 所以,他必须让许攸昶立一件奇功,解皇上燃眉之急,这样才能在日后一切被揭开的时候,顺理成章的给许攸昶求一个恩赦。 出了宫门,宋徽没有直接回侍郎府也没有回镇国公府,而是策马扬鞭,直奔许攸昶的住处。 宋徽去的时候,许攸昶正赤脚走在铺了纯白色羊绒地毯的地上,手执书卷,凝眉思索。 橘黄色的烛光给他渡了一层金光,让原本就气质不凡的他更显得仿佛来自仙境。 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对一个男人有这样的想法,宋徽翻了自己一个白眼。 “呦,你怎么有功夫来我这里!”听见脚步声,许攸昶驻足转身,朝宋徽笑道。 宋徽指了指那羊绒地毯,说道:“怎么,我也要拖鞋?” 许攸昶立刻说道:“可别!这样热的天,你的脚还不一定有你的鞋子干净!” 宋徽登时横了许攸昶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 谁让人家许攸昶说的是实话呢! 奔波了一天,他满脚的脚汗,他自己个都不好意思脱鞋。 “我们去外面说话。”许攸昶及了摆放在书房门口的一双木屐,率先离开书房。 宋徽跟了上去。 许攸昶的宅院不大,小小巧巧的却别有一番风味。 “你想个法子把辽东和南越来的使者拖上几日。”宋徽开门见山说道。 许攸昶并没有对宋徽的话感到惊奇或是疑惑。 相反,他平静的仿佛一池没有涟漪的碧水。 似乎,他早就知道宋徽会如是说一般。 许攸昶淡淡问道:“留几日?” “有几日算几日!”宋徽答道。 原以为许攸昶会问他为何让他如此做,宋徽还准备了满肚子劝解的话。 毕竟以许攸昶的骄傲,或许他根本不稀罕皇上的恩赦。 所以以防万一,宋徽并不敢告诉许攸昶为什么让他将人拖住。 许攸昶没有发问,让宋徽大松了一口气。 “有几日算几日?”许攸昶一笑,“难道你要留着他们过年不成!” 明知道许攸昶是在开玩笑,宋徽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能把他们留到过年?” 许攸昶嘴角微弯,“这有何难!”满脸笃定。 宋徽笑道:“那就留到过年!” “留到过年你管饭呐?”许攸昶笑着问道,神态一片轻松。 宋徽学着许攸昶先前的语气,“这有何难!” 第四百零七章 当众羞辱 说笑间,宋徽突然意识到,每一次和许攸昶谈话,无论话题涉及什么,他似乎永远都是这样一副风轻云淡波澜不惊的样子。 手尖触及一直藏在衣袖中的那枚玉佩,宋徽很想拿出来,当面问个清楚,许攸昶,究竟是谁。 可借着清亮的月光,宋徽抿嘴之际,蓦然发现,许攸昶轮廓分明的侧脸,在灼灼月光下,竟带着一种痛彻心扉的悲戚。 隐隐约约忽远忽近,却的的确确存在。 宋徽心头微动,将那玉佩又重新放好。 这一刻,宋徽才惊觉,一直以来,自己是有多么的残忍。 许攸昶矢口不提的过往,一定是比他所知道的更为惨不忍睹,既然那是一道永久且深的伤疤,自己为何执迷不悟的非要将它再次揭开,扯出许攸昶的痛。 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吗? 只要许攸昶于当朝社稷并无威胁,他是谁,真的那样重要吗? 宋徽心下摇摇头,抱拳告辞,“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多打扰了。” 许攸昶淡淡一笑,“慢走,不送。”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黑白分明的深邃眸中,有着瞬间的如释重负。 许攸昶害怕宋徽问他什么他不能回答也答不出来的问题。 那些过往,就让他永远成为过往便好。 什么样的身份又如何,就算是将他的身份昭之天下又能如何,不过是平白再多惹出一些事端罢了。 给父母报了仇,他便再无牵挂。 对于现在的身份,他很满意,不想改变什么。 宋徽离了许攸昶的宅院便马不停蹄的直奔镇国公府,在京的日子不多,他必须在大营开拔前,将事情一一解决,不留后顾之忧。 书房之内,宋徽一个响指招来他的暗卫,沉声吩咐道:“让二皇子府上的人可以行动了。” 吩咐之后,那暗卫转身消失在nongnong夜色中,宋徽则是整个人沉在偌大的黄梨木大方椅子上,月光透过窗子照进书房,落在宋徽的脸上,孤寂又刚毅。 这一夜,春青没有回镇国公府。 翌日一早,宋徽得到暗卫送回的消息,二皇子妃带着一众人直奔京南某一处民宅时,宋徽刚刚在书房诺大的桌案上抬起头,眼底一圈青黑。 揉着酸痛的脖子,宋徽眼底波光动了动。 只要宋静若开始行动,以后的事情,就再不用他cao心了,有宋静若一个人折腾,就足以把宋二老爷折腾到天牢里去。 让他们二房一家子相互厮杀吧。 值得庆幸的是,二郎不在。 不然,宋徽还真不忍心将二郎牵扯进来,毕竟这些年,二郎对他是一片赤子之心。 “给我叫门!”宋静若满面盛怒的从马车下来,吩咐身边的丫鬟道。 母亲病重,连床榻都起不来,这狐媚子竟然趁机勾引爹爹,这不是明摆着要气死母亲嘛。 宋静若跟前的小丫鬟上前叫门,手掌都拍麻了,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揉着发红的掌心,小丫鬟一脸苦兮兮的样子说道:“娘娘,没人开门。” “给我砸开。”宋静若咬牙切齿说道。 立时,她带来的一众仆妇便蜂拥向那朱漆大门。 其实,也不能怪冬雪和娇娇不给宋静若开门,实在是她们没有一个人听见。 她俩正在屋里掐架掐的热火朝天呢。 冬雪自从被宋二老爷安排在这里以后,宋二老爷只来过一次,而负责给冬雪采买的小厮又克扣了宋二老爷给冬雪的日常零用钱,以至于冬雪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差点没饿死。